王巧麗維很嚴肅地問張吏鳶:“知道凶手是誰嗎?”張吏鳶不假思索說:“我不想猜。”王巧麗眯著眼:“你沒去醫院?”
“不瞞你說,他傷勢不重,電話我也打了。傭人說,家人去了醫院。”
“哪個醫院?”
“這個我沒問,非常時期,一個傭人不會知道。”張吏鳶暗自對王巧麗總想打破沙鍋問到底有些傷腦筋。王巧麗仔細地聽每一個字,對上海越來越多的暗殺事件,疑惑不解可以說是一頭霧水。她問對張吏鳶:“總編,我聽到一些傳言,說是蔣介石和汪精衛徹底鬧翻了。一些報紙已經見報。如果報道這類事件,把握好尺度,可以提高報刊發行量。”
張吏鳶取出一支煙,劃燃一根火柴,報道這方麵內容難度不大。
王巧麗說:“隻要你動動筆,找幾個內幕消息……”她一個幹了文字幾年,可以通過文字,也就是說語言邏輯發現和區分作者寫作風格,認定文章是出自哪個人手筆。張吏鳶在晨報寫過很多犀利的文章,她覺得有必要把這件事挑明,張吏鳶才會認賬:“你有一個筆名,絳羽。”
張吏鳶笑笑說:“實話告訴你,我眼下對報道蔣、汪之爭沒興趣。”
蔣汪二人之爭既然已經公開,路人皆知。廝殺才是主角戲,鮮為人知的極斯菲爾路76號才是上海禍根,萬惡之源。
天色已經落日斜暉。於影心從一處民宅走出來。她把極斯菲爾路76號地址告訴了陸京士。陸京士答應馬上派人調查,真是風水輪流轉不可一世的軍統現在都轉入地下變成了潛伏。戴笠走之前告訴陸京士給於影心一把手槍,用於防身。
於影心接過手槍非常別致是一把卡爾.瓦爾特手槍,子彈二十顆。她放進隨身攜帶的手包內。謝過陸京士她這才離開。暗想,別是戴笠怕她被捕到了逃不掉時,用於自殺吧而她可想死。於影心站在街邊一邊胡思亂想著上了一輛黃包車,她洋洋自得告訴車夫:“貝當路。”不是她辦事兒死心眼,關鍵是她要盡快找一個落腳點,女人對男人不能死纏爛打,不要等對方下了逐客令她那才是自討沒趣。再說,戴笠來去如風不如自己另辟新徑。
到了貝當路附近已是傍晚,於影心下了車付了錢一展腰肢向雜誌社走去。街麵上,行人見多來去匆匆又是車水馬龍。
於影心在距離雜誌社二十米的對方停住腳步,她不想進去找人決定先等,張吏鳶如果不出來,她明天再來。看了一下皙白手腕上的手表17:20很快就到了吃飯的時間。手表還是前夫送給她的定親禮物,而今不知道那個傻蛋是不是活著。
“賣報!賣報!
一個小男孩懷裏抱著一遝報紙沿街叫賣,由遠而近走了過來。她手包現在是沉甸甸,取錢買了一份報紙。瞟了一眼報紙,上麵還刊登了,吳醒亞被巡捕扶著走出的照片。如果不是張吏鳶把她拽回去,她沒準她還真上頭版頭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