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版 006 不期而會,諜中諜(2 / 2)

這一切,讓張吏鳶感到一陣隱隱作痛。於影心跟蹤季仲鵬,不用想她會很快把李士群的76號,告訴給戴笠。戴笠絕不會伸著脖子等著被宰,他會暴跳如雷,把所有軍統的人調動起來,與李士群大幹一場。

大約三十分鍾,張吏鳶走回到報社剛進門。總編室門開著。總編柳文正好在門口站著,總編與他扯不上任何關係。他常以采訪需要搞點化妝什麼的,總編總以為這位青年記者手眼通天。需要哪方麵棘手的新聞,小夥子極少令他失望,他隻知張吏鳶是吳醒亞一個親戚。

柳文見張吏鳶從外麵回來,他招招手。柳文對張吏鳶一直很客氣,進了總編室,微笑著:“張先生,坐。”他回到椅子前坐下好奇地看著張吏鳶說:“剛才,聽他們說,你表叔被人打了黑槍?”是吳醒亞介紹他來報館時,告訴柳文他和張吏鳶是表親。

“呃,當時我在場。”張吏鳶不加隱瞞說。日本人接管市政府,這些劊子手並沒管理社會秩序,反而火上澆油令中國人互相殘殺。不但流氓地痞異常活躍,不時,出現暗殺事件,眼下不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而是恐怖活動更加猖獗。隻有租界區相對比較好點,而現在也變成對殺之地。

柳文維很嚴肅地問張吏鳶:“知道凶手是誰嗎?”張吏鳶不假思索說:“我不想猜。”柳文眯著眼:“你沒去醫院?”

“不瞞你說,表叔傷勢不重,電話我打了。傭人說,家人去了醫院。”

“哪個醫院?”

“這個我沒問,非常時期,一個傭人不會知道。”張吏鳶暗自對總編愚笨有些傷腦筋,什麼事都想打破砂鍋問到底。柳文思路並不開闊,也許類似案件已超出他智商範圍。

柳文仔細地聽每一個字,對上海越來越多的暗殺事件,疑惑不解也可以說是一頭霧水。他對張吏鳶說:“我隱隱聽到一些傳言,說是蔣介石和汪精衛已徹底鬧翻。一些報紙已經見報。如果報道這類事件,把握好尺度可以提高報刊發行量。”說著他遞給張吏鳶一支雪茄煙,劃燃一根火柴,湊到張吏鳶嘴邊,報道這方麵內容難度非常別的記者難以勝任。

張吏鳶不習慣吸雪茄煙,味道很嗆。

柳文也點了一支雪茄慢慢吐著嘴裏煙霧,與張吏鳶像做交易說:“隻要你動動筆,再找幾個內幕消息,這個報道,我與你五五分成,你看如何?”接著,他又說:“今天,有個汪精衛的女特務找你,可我都壓下了。”

柳文一個幹了多年文字生涯的老手,他會通過文字,也就是說語言邏輯發現和區分作者寫作風格,認定文章是出自那個人手筆。

“找我?”實際上,張吏鳶已猜到是於影心來過報館,故作驚訝說。

柳文覺得必須把這件事挑明,張吏鳶才會認賬:“是呀,她點名道姓的要找絳羽。”

“於是,你把那封鉛印稿件給了他。”

“你怎麼會知道?”

“編輯小王,給我看過其中一篇底稿。既然,你把這件事壓下,一定會把這個底稿給她。和我有關嗎?”

“絳羽,難道不是你筆名?打死我都不信。”

“總編啊,說話可要證據……”張吏鳶見柳文那幅張口結舌,目瞪口呆的樣子,笑笑說:“實話對您說,現在,保命比賺錢更重要。”他眼下對報道蔣、汪之爭沒興趣。

蔣汪二人之爭既然已經公開,路人皆知。廝殺才是主角戲,鮮為人知的極斯菲爾路76號才是上海禍根,萬惡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