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齊眉去外麵采訪回來。她一進編輯室,就嚷起來:“出大事了!”崔誌正在準備下一期稿件坐在椅子上,抬頭對齊眉說:“小聲點,有話慢慢說。一個姑娘家,要沉穩。”齊眉叉腰指著崔誌,指責道:“哪個男人像你,未來先衰……”
王婉茹製止二人拌嘴說“哎哎……齊眉別吵,先說事兒。”
“星辰報的主編被一夥暴徒打死了!幾十人去了巡捕房,舉行抗議,說巡捕放跑了殺人犯!”
“走,告訴總編去。”
二人到了張吏鳶辦公室,離小院門最近的一間。傍邊是王婉茹三人編輯室,向前是張吏鳶宿舍,接著是王婉茹和齊眉的宿舍,最裏麵當了廚房,這樣就解決的吃飯問題。
張吏鳶正接著電話,他放了電話,見二人神色凝重。他點著煙問:“出事兒了?”齊眉氣憤說:“星辰報被一夥暴徒砸了,還打死了總編魏子。法界巡捕放跑了殺人犯!現在,星辰報有幾十人到了小東門,要求巡捕房懲辦凶手。”
法租界在上海有幾處巡捕房,歸屬中央捕房管轄。張吏鳶和警長布爾認識,布爾是法國人他畢業於法國聖西爾軍校。他和馬德利關係不錯。張吏鳶沉思地道:“這事兒,巡捕房難辦?”
齊眉告訴張吏鳶說:“據說,一個叫馬德利的巡捕,他和那夥暴徒還認識。所以,查辦凶手並不難。”張吏鳶問齊眉:“要是日本人指使的呢?這事兒,給傲慢的布爾出了一個難題。他到小東門任職是來鍍金,日後,巡捕總署的警長退休或另有高就,他就是總警長。這件事,很複雜。”
“我可以跟蹤采訪嗎?”
“可以。”張吏鳶說:“你先把今天所聞所見,寫出來。”
“好。我馬上去寫。”齊眉一腔熱情,她終於找到一個熱點新聞,更可以揭露日本人指使地痞流氓殺害愛國者罪行。齊眉意氣風發地出去。
王婉茹不解問:“頭兒。這個新聞,打算上下一期雜誌?”
張吏鳶告訴王婉茹:“星辰報是一家左翼報紙,我考慮,讓齊眉做追蹤采訪,希望找到該報的地下黨。”就他所知,即使找到該報黨地下組織,與他上線聯係上也很渺茫。上海地下黨有一套完整的組織網,他上線直屬延安的李子青。換句話說,他上線李子青直接領導是中情部的李克農,他與上海當地下黨並沒交叉聯係。張吏鳶希望從這條線與組織上取得聯係。到底行通行不通,還要看在齊眉在采訪中能否發現他認為有價值的線索。
王婉茹鼓勵說:“先別急。找不到地下黨,我們還不一樣抗日?”張吏鳶很無奈地解釋說:“不一樣,你知道嗎。找不到組織,我們就像一滴水遲早要幹。你還沒真正加入進來,這種滋味,不會感受到。”
“難道,我不算地下組織成員?”
張吏鳶考慮說:“實話對你說,不算。一個人加入組織,是需要上一級組織考察認可。不是一句話。我是在考慮,先把工作開展起來。”
“你覺孤單?”
“不是。我說了,要開展工作。如我還在晨報當記者,絕不會發展你。現在不同了,戴笠叫我辦雜誌,情況發生了很大化。”
王婉茹很坦率的對張吏鳶說:“我懂了。”她剛轉身要走,又問:“將來,找到組織,我會成為地下黨特工嗎?”
“會。肯定會。黨的事業,不是哪一個人可以完成的。是很多人共同的事業。就特工而言,它有特殊性。”記得,是李子青跟他說過這話。作為特工隻對上線負責。不會像地下黨,在一起開會研究對敵鬥爭。他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搞清敵人在想什麼,要幹什麼。他又告訴王婉茹說:“剛才批發商來了一個電話,說有人一下買走500本。”
“好事兒呀!誰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