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奇怪的氣息繾綣著撲麵而來,他的那強壯的身體漸漸靠近,使得雲馨的恐懼感越發的沉重。
她裹緊了白色如雪的棉被,以為把自己安放在這道屏障中,至少能夠暫時躲避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
或許他應該能看得懂,她驚懼得無限放大的瞳孔所要表達的是什麼。
雲馨不想,她不願再讓他動她了。
可男人那看似俊雅,卻寒氣逼人的臉終於還是慢慢靠近。他的手輕輕的搭上了白色被子,準備剝開這初開的玫瑰的花瓣,讓她在美麗的初始,再去感受一次殘忍的凋零。
他不刻意去用力,似乎在讓她感受他的溫柔,漸漸的那香肩已經在棉被中裸露,接下來便是更讓雲馨感覺羞恥的起伏……
“咱們……能……不做了嗎?”
就在雲馨快要徹底絕望的時候,她喉嚨裏下意識的發出了聲音,打斷了對方剝落的進程,終於那隻手停下來了。
“為什麼?”
“那個……疼……”
雲馨看見那雙精致的眉蹙在一起,仿佛是兩條糾纏著的黑色的蛇。而眼眸中即將噴薄的欲望,也在慢慢的收斂。
他緩緩的起身,整個動作像是個慢鏡頭,不僅帶走了那奇怪的味道,也讓雲馨感受到了那床墊一陣輕鬆的微顫。
終於那個男人回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是雲馨的第三夜,而前兩夜,她都是在對方瘋狂的摧殘中度過的。
可粱燕跟她說,和男人做這種事沒什麼的,隻要是女人,就會和男人做這種事,早晚都得麵臨那一天,所以你用不著怕。
她不怕
她豁出去了。
為了養育了她十八年的姥姥,她信了梁燕姐的話,去做那種人所不恥的事。
之前在會所裏,她被帶到了這個男人麵前,男人打量著她,問她多大了。她說二十,其實,她連十八都還差兩個月。
男人跟她要身份證,她紅著臉低頭說:“我沒帶。”
“那……好吧。”男人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點頭:“你跟我走吧。”
進了那個賓館,就像是進入了阿鼻地獄,那個男人就是這個地獄的主宰。他像惡魔一樣暴虐,讓她終於感受到了“這種事”到底有多麼的可怕。
這兩天兩夜漫長得讓她感覺沒有盡頭,或許也能有盡頭,盡頭恐怕就是她生命的終結點吧。
因為魔鬼既然都光顧了,死神也必將接踵而至了。
可雲馨沒想到,在第三天夜裏,魔鬼突然良心發現,給了她自由。
那個男人留下了一張銀行卡,就這樣徹底消失了。
男人消頭了之後,雲馨躺在賓館的床上,像躺在屍橫遍野有待打掃的戰場,她一直不敢閉眼,想用這來證明,自己還活著。一直這麼躺著,躺著快到了中午,直到有人敲門喊著收房。
傷痕累累的雲馨穿好了衣服,拿起了出賣貞潔和屈辱的銀行卡,像個大病初愈的人,走出了賓館外,怯怯的去麵對那初夏晌午刺眼的陽光。
……
可姥姥到底還是離開了雲馨,姥姥沒等到雲馨回來,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在醫院裏的停屍間裏,麵對姥姥那白發蒼蒼下瘦骨嶙峋的臉,雲馨哭得死去活來。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就此垮塌了,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再也無依無靠了,她真想就這麼隨姥姥一塊去往那個未知的世界。
………
但雲馨畢竟才十八歲,一切還得繼續,繼續好好活著。
她也清楚,自己不適合做梁燕姐的工作,她隻能老老實實的去上學。
因為,那兩天兩夜的羞辱和折磨讓她刻骨銘心,讓她從此以後怕死了男人。
雲馨再窮再苦,也沒去動那張銀行卡,甚至,把姥姥留下的房子也賣了,她都沒敢去動。
直到高中畢業的那個假期,雲馨將近兩個月沒來月經,她偷偷拿了梁燕的試孕紙,對著洗手間那昏黃的燈光去看,那上麵赫然出現了兩個紅色的道道。
………
“你說什麼?你要留下那個孩子?你沒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