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說過經曆過大浪淘沙還能留下的人,都不是蠢人,安陽王看起來什麼事都不關心,實則心裏都跟明鏡一樣,就如現在,眾人坐在馬車裏還什麼都沒說,他就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柳府。
宋肆意抬手捋了一下耳邊鬢發,道:“沉魚和他有賬沒賬我不知道,但我和他有點賬還沒算清楚,此行自然是算賬的,王叔還要一起嗎?”
安陽王摸了摸光滑的下頜,很有興趣道:“算賬啊,這個我喜歡,在都城都快悶死了,來這兒再不玩玩豈不是白來了。”
畫扇聽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感情您老不是來找女兒,是來玩的啊,您老說這話是認真的嗎?
“有王叔陪著,我這膽子也大些了,到時候出了什麼事,還望往事能擔著些,我這可都要依靠王叔了。”
安陽王聽出她話中意思,笑道:“可別,我就是看個熱鬧,出了什麼事一概跟我無關,你也曉得,我就是個閑散王爺,沒什麼大權,這出了事兒我也擔不了,而且我記性不好,什麼事兒到了第二天準忘,所以你也別指望我。”
宋肆意要的就是他這句話,“如此也好,希望王叔說到做到。”既然決定袖手旁觀,最好就旁觀到底。
坐在對麵一言未發的陸之軒,在聽完倆人的明言暗語之後,皺起了眉頭,他心裏漸漸浮現出了一個想法,又覺得不太可能。
“肆肆,操之過急,可能適得其反,你想好了嗎?”他怕宋肆意太著急,擾亂了大事。
宋肆意抬眸淡然看他:“已經驚了蛇,不出手,是打算等蛇溜走嗎?你知道的,我不怕被咬,拚著被咬的危險能抓著蛇,也算是不枉此行。”
陸之軒心裏更慌,他想問宋肆意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但有安陽王和畫扇在,他不能問,隻如冠玉一般的臉上神色更沉,眼眸幽暗,似蘊藏著很多心事。
安陽王看了看宋肆意,又看了看陸之軒,突然道:“你們倆什麼時候成婚?”
聞言,倆人都是一僵,陸之軒沒說話,而是看向了宋肆意,他記得,去邊關之前她說過,過了年她十六就嫁給他,那麼現在呢?
說過的話可還算數?
宋肆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微微垂下了眸子,她心裏的想法其實很複雜,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飛蛾撲火的下場是燃成灰燼,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做那飛蛾。
看著她的沉默,陸之軒的一顆心都沉到了深淵,他想,猶豫便是最好的回答了,到底是他認真了,忘了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換了個坐姿,挑開車簾看向外麵,馬車走的很慢,這樣大的霧,走快了容易撞到人,霧氣透過掀開的車簾漫進車中。
他沒有去看宋肆意的臉,淡著聲道:“多謝王爺關心,肆肆……七公主還小,這事兒不急。”
宋肆意垂下的眸子一緊,竟是連稱呼都變了,可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一夜的深思熟慮,你要的,不就是讓他離你遠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