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說明他沒想瞞過你,至於為什麼直接去找的長安王,也許是因為他和長安王有什麼關係,但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個關係,你覺得呢?”
這個問題又踢回給了宋璋,覺得是什麼?倆人聯手了?還是她遇害了?
還真是不好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更希望是哪種答案,現在的局勢一天比一天緊張,自從長安王出現開始,他就陷入了一種迷茫的狀態。
以前的他可以無所顧忌的想著,不管出了什麼事,皇姐都會站在他這邊,不管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她也許生氣也許無奈,但都會站在他這邊。
可如今長安王出現了,還回來了,他所堅信的也開始搖搖欲墜,那麼多年,他是親眼看著長安王死後她是什麼樣的狀態。
也是因為知道,他迷茫不已,是不是連這最後一個人都要離自己而去?
宋勉見他坐在那兒發愣,伸出手戳了戳他:“發什麼愣?問你話呢,這事兒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你說,八年前皇兄為什麼要演一場大火喪生的戲?如果死在大火裏的人不是他,死在裏麵的又是誰?”
燃燒了一夜的大火,燒死了關在裏麵的所有犯人,為防有人趁亂逃出去,裏麵每一具屍骨都要和犯人符合,也有人被燒成了灰,但有灰燼也算是代表是個人。
關押長安王的那間牢房裏就有骨灰,也就是裏麵確實燒死了個人,如果不是長安王,那麼燒死的又是誰?
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年過去,從沒有人懷疑過長安王還活著的原因,宋璋卻是從一開始就在懷疑死的那個是誰。
他道:“說來你可能不信,八年前刑部把死亡名冊呈上來的時候,孤就覺得死的那個人不是他,但是皇姐卻認定了那就是他,可是孤知道,皇姐在騙我。”
夜色幽深,還不到冬天,寢殿裏並未燃著地龍,隻著中衣的坐在那兒是有些冷的,可他恍若未覺,也許當人的心足夠冰冷的時候,身體上的冷就可以暫時忽略了。
宋勉怕他著了風寒,這個時候如果倒了他就真的完了,把自己過來時披的外袍隨手扯過來披在他身上。
在宋璋看過來時,他詆歎道:“你如何認定皇姐騙了你?也許在她心裏確實是那樣認定的呢,那一場大火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她有多難過你比我清楚。”
宋璋瞥了眼身上披著的外袍,抿著唇攏了攏,讓自己沒那麼冷了才道:“你我都知道她的能力,在任何情況下她都能作出最有利的決定。
你說的沒錯,死的那些人和犯人名冊都對得上,可是你知道嗎,還有個人不在犯人名冊中,卻在那場大火之後就沒見了。”
“誰?”
“皇姐身邊的大宮女——青然!”
“青然?”宋勉想了想,對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才恍然,“你是說那個總是跟在皇姐身邊不怎麼說話的宮女?”
“沒錯。”
經他這麼一說,宋勉才想起來,好像是這樣的,被送到奉城前,大火過後他確實沒在宋瑤身後看見過那個宮女。
也難怪,那宮女本來就是個話不多的,存在感也低,一時沒察覺不見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青然失蹤和那場大火有什麼關係?
像是知道他的疑惑,宋璋道:“大火剛燒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救火,隻有青然不聽勸阻的衝了進去,後麵也有人衝進去,但是沒怎麼進去就出來了,隻有青然,一直到大火燃盡也沒見出來。”
所以,如果青然死在了裏麵,那麼就必定有個人從那場大火裏逃了出來,這些年宋瑤當做不知道這件事一樣該怎麼過怎麼過。
可他不行,他夜夜都在想著逃出去的那人是誰,暗地裏也偷偷查找著逃出去的這人,可是都沒有結果,那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如今,時隔八年,長安王的出現印證了他的猜想,青然果然用自己換了一個人出來,而且換出來的還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
甫一聽到長安王的消息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宋肆意知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早猜到當年逃出來的人是誰了?
可是他不敢去問,有些事情不知道答案比知道答案要好。
宋勉還是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是皇姐讓青然救了長安王,卻又告訴眾人長安王已死,她用謊言蒙蔽了所有人?”
“……也許吧,”這個答案也就隻有皇姐自己知道了,“天快亮了,你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