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珍那邊情況要比這邊好,因為煙囪修的高,爐內風道好,所以不用那麼費勁。在煉鋼現場,她見到了自己看的孩子的媽媽李小翠,李小翠是鍛造車間的,下班把孩子喂完交給孩子的姥姥也來現場幹活了。淑珍還看到了亞芹和崔姐,她們也都在這個煉鋼廠幹活。一起推車送煤炭,姐四個也幹的風生水起。崔姐力氣大,總是護著她們三個。淑珍很好奇崔姐的情況,在幹活間歇問了下她,崔姐,你家裏幹啥的,你咋那麼有勁啊!妹子,姐告訴你,我爺們是個牙醫,可出身不好,成分是地主,我家是貧農,他找我就是為了沾點紅,我呢相中他那手藝了,人也不錯,雖說沒你家爺們高但也算湊活,這不結婚九年,給他生了四個娃。家裏的重活、髒活都我幹,人家不沾手。原本我就能幹,這下好了,所有的事更是我的。這不咱這趟房,你們上班的來煉鋼了,我們在家的也給召集來了。他在家看孩子呢,小的才兩歲。崔姐一邊幹活,嘴也沒閑著。亞芹,你爺們是不是也來了?他們在另外的煉鋼廠。帶領學校的老師和學生也都參加了。哎,你們餓不?我帶個大餑餑來。崔姐,來,吃塊。淑珍,來一塊。小李,你也來一塊。淑珍說,手這麼髒,沒洗呢。哎呀,管那麼多幹啥,崔姐第一個用沾著煤灰的手掰了一塊。小李,你還喂奶呢,不能餓著,快掰一塊。姐四個在漆黑的夜晚,頂著小北風,把餑餑吃了。煉爐中跳躍的火焰象征著這群努力工作的心,他們相信經過他們的努力一定會煉出很多鋼。
那段時間,玉章和淑珍在一起的時間每天隻是短短的幾個小時。每天回到家兩個人都精疲力盡,尤其是玉章蹬哪個腳踏鼓風機,那個累啊。一天,玉章洗了腳上床看看淑珍,心裏莫名其妙的一陣騷動。二十幾天了,連抱抱淑珍的想法都沒有。他用手捅捅淑珍,幹啥?淑珍扭頭看玉章,當她看到玉章直勾勾看她的眼神,她臉騰的紅了。她也想倒在玉章的懷裏說說心裏話,也想撒個嬌,可這每天沒黑天白天的加班,這一切都似乎變成了奢望,以前纏綿的時光,感覺仿佛很久以前了。玉章此時已經血脈噴張,一把摟過淑珍在懷裏,深深地朝著淑珍那粉紅色的唇吻了下去……
當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六點半了,遼西的深秋天亮得也晚。淑珍倒在玉章的懷裏,用頭蹭著玉章的胸說,“你們不能再研究研究啊,看天天把你累的,我們那邊就沒有你們那樣的情況。我們主任說了,煉鋼重要,落實中央文藝放衛星也重要,要搞賽詩會呢。還有,你不怎麼累了咱倆天天可以抱抱,你說呢?”玉章早有此意,“好,我今天就找馬英和劉鐵蛋他們在看看,我也想天天幸福啊。”說著玉章在淑珍的臉上又親了一口。
到了單位,玉章馬上找來馬英和劉鐵蛋,把想法說了。他倆舉雙手讚成。玉章帶著他倆又到了淑珍幹活的煉鋼廠,白天已經一派繁忙景象。真是全民煉鋼,熱情高漲。他忽然看到了幾天前在市場遇見的馬奶奶,都七十多歲的人了,也來了。馬奶奶,您咋也來了?玉章,毛主席那會帶領我們打鬼子,奶奶我就是輸送隊的,現在解放了,人民當家做主了,主席又號召我們大煉鋼,趕超英美,奶奶我也不能拉下啊。咱那趟房的牛大爺也來了,他還比我大兩歲呢。馬奶奶,你自己注意點。玉章關心的囑咐著。沒事啊。奶奶又朝柴禾垛那走去了。玉章和馬英,鐵蛋仔細觀察了煉鋼爐的高度,煙囪的高度,還有風門的大小,他們找到了問題所在。
玉章立即趕往指揮部向李書記彙報,當他看到曹雷還在腳踏鼓風機上揮汗如雨的時候,忙喊住曹雷。曹雷,停下,讓同誌們都停下,我有辦法不用這麼累了。曹雷一聽,蹭的跳了下來,羅書記真的嗎,那太好了,這一天累的多吃好幾個饅頭。其他的人也圍攏過來。大家等下,我去把李書記找來。當玉章帶著李書記來到煉爐前把存在的問題一一解說後,李書記立即拍板,技術改造。提高了煙囪的高度,擴大了爐門,這樣通風性大大提高了,人工腳踏鼓風機也不再用了。
晚上回來的玉章,嘴裏哼著歌,走進家,淑珍已經到家了。倆人洗漱後,又倒在床上。淑珍,告訴你,我再也不用腳踏鼓風機了,我們改造成功了。這回淑珍很主動,迎上去抱著玉章親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