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賽詩會(三)(1 / 1)

倆人聊的正起勁,崔姐把頭伸過來。弟弟,北京到底啥樣啊?你在北京能見到毛主席嗎?淑珍一看 隻好先滿足崔姐了。樹德,快給崔姐講講吧!樹德點點頭,把身子朝崔姐挪挪。李翠一聽要講北京的事,也拉著馬奶奶湊了過來。大家圍成一圈,把樹德圍在中間。北京啊,街道那麼寬,小汽車也多,樹德連說再比劃,北京首長可多了,我們當兵的見到首長就敬禮,有時一天累的胳膊都酸了。馬奶奶一聽,吧嗒吧嗒嘴,嘖嘖,北京真好。說完了滿臉堆滿了向往、羨慕的笑容。爐火的火光映襯著這張飽經風霜,布滿皺紋的臉。我沒見過毛主席,我當兵三年,還沒見過那麼大的場麵。我聽班長說,毛主席隻有在大場麵的才出來。北京人民可好了,說話有禮貌,有文化,人家的賽詩會天天有。詩也寫得好,人家讀的也好聽。有一天我在部隊門口站崗,就看到了一場賽詩會。是一個大學組織的,在部隊對麵的廣場上,人很多,大標語,彩旗,還有每個人手裏還舉著一個用彩紙做的小旗,大家一起晃的時候,就像一片花海一樣特別好看。大喇叭把他們讀的詩傳的好遠。我在對麵聽得清楚的。對了,給你們講講我參加的北京城抓麻雀的事吧!好,快講講。

樹德清清嗓,年初全國開展了“除四害”運動。四月份北京市委下命令全市圍剿害鳥麻雀。十九號那天四點多鍾,北京數百萬剿雀大軍拿起鑼鼓響器、竹竿開始向指定的戰鬥崗位聚集。八百多個投藥區撒上了毒餌,二百多個射擊區埋伏了大批神槍手。五點整,當北京市圍剿麻雀總指揮王副市長一聲令下,全市立刻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槍聲轟響,彩旗搖動,房上、樹上、院裏到處是人,千千萬萬雙眼睛監視著天空。假人、草人隨風搖擺,也來助威。不論白發老人或幾歲小孩,不論是工人、農民、幹部、學生、戰士,人人手持武器,各盡所能。全市形成了一個聲勢浩大的“麻雀過街,人人喊打”的局麵。被轟趕的麻雀在天羅地網中到處亂飛,找不著棲息之所。一些疲於奔命的麻雀被轟入施放毒餌的誘捕區和火槍殲滅區。有的吃了毒米中毒喪命;有的在火槍聲裏中彈死亡。為了摸清“敵情”,圍剿麻雀總指揮部還派出摩托車四出偵察。在海澱區玉淵潭四周十裏的範圍內,三千多人從水、旱兩路夾攻麻雀。人們從四麵八方把麻雀趕到湖心樹上,神槍手駕著小船集中射擊,隻見被打死和疲憊不堪的麻雀紛紛墜落水中。我們部隊派出了大量的人員,協助這些區完成任務。回來後大家都笑著說,這場仗打的痛快。後來看報紙,說那一天就累死、毒死、打死麻雀八萬三千二百四十九隻取得了巨大的勝利呢。樹德講的繪聲繪色,大家聽得也入迷。這時,主任那邊喊了,都快過來,料不足了,聽的人才散去。

早上起來,玉章聽到淑珍在外麵嘔,忙跑出去。這怎麼了,是不是昨晚吃啥吃壞了。淑珍搖著頭,也不做聲。樹德跑出來一看,忙回屋取水讓姐姐漱口。玉章扶著淑珍進了屋,你倒會吧,我做飯。淑珍倒在炕上,樹德趴在姐姐旁邊,一個勁的問,姐姐,你沒事吧,你哪難受啊,一會我陪你去醫院吧。沒事,淑珍擺擺手,突然覺得惡心,一會就好了。淑珍早上沒怎麼吃就到單位了。陳姐過來了,淑珍,臉色咋不好呢。陳姐,我早上惡心,吐了。陳姐摸摸淑珍的頭,不熱。忽然,她問,你那個多久沒來了?啥?女人的?啊, 噢---淑珍應著。你今天去醫院看看吧?這樣,下午一點多,孩子睡著我幫你看著,你就去。行,那謝謝陳姐。

下午一點多,淑珍出來前給玉章打了電話,玉章來接淑珍。家裏自相車也都上交了,玉章隻能走著陪她去。好在醫院離單位不太遠。到了醫院,掛了號,隻見婦科那排了很多人。淑珍和玉章就先找個位置坐了下來。等待間,淑珍一抬頭,看見崔姐從診室裏走出來。崔姐,崔姐。淑珍忙喊。淑珍,你咋來了,啊,玉章也在啊。淑珍早上惡心,嘔吐,我就帶她來看看。崔姐,你呢,咋地了。啊,這不又懷上了嗎?剛檢查完,這老東西天天晚上回家也不讓我閑著。淑珍,你不會也是吧?不知道呢,等檢查完看看吧。崔姐憤憤地走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