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朗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大夫檢查都沒事了,就出院了。其其格讓他多歇幾天,他不幹。忙跑到廠裏向羅廠長報道。玉章看到結實的嘎朗又回來了,高興地拍拍他肩,“康複了?”“嗯,沒事了,壯著呢,廠長”。嘎朗衝玉章憨厚地笑。“對了,你和其其格同誌的婚事咋樣了?”玉章關切的問,“”我們秋天辦。”嘎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到時候請您參加,你可別推辭啊。”“我一定參加。”玉章爽快的答應了。
一晃炎熱的夏天過去了,振華和躍進三個月了。淑珍和崔姐經常抱著孩子串門。亞芹懷孕已經七個月了,走路也有些費勁了。這天,玉章樂嗬嗬的回家。“咋了,有啥好事怎麼高興?”淑珍問。“嘎朗和其其格明天結婚。這兩人太般配了。”“哦哦 ,那你給啥禮物啊?”“車間的工友都收錢集體給買了暖壺和收音機,我給二十塊錢咋樣?”“行,這兩人都是你得力幹將。你還是領導多拿點”“嗯,對了,淑珍,你把我那身中山裝給我找出來啊,這到了水泥廠就沒穿過,我明天穿。”“好”。淑珍答應著。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玉章就匆匆趕往其其格的家。
其其格的父輩是牧民,隻有她這代才進城當了工人。她的家往北就是內蒙古庫倫旗。父母和爺爺、奶奶趕著牛羊經常是春天就出去了,隻有到了冬天才回到這裏。這次其其格和吉日嘎朗的婚禮讓他們早早的回來了。
當玉章趕到其其格的家裏的時候,遠遠地看到蒙古包前燈火通明。十幾匹駿馬拴在外麵。身著盛裝的人們進進出出,一派熱鬧景象。當小馬把車停穩,玉章下車的時候,吉日嘎朗和寶吉布迎了上來。
吉日嘎朗穿著豔麗的蒙古長袍,腰紮彩帶,頭戴圓頂紅纓帽,腳蹬高筒皮靴。伴郎寶吉布也是穿著節日時才穿的盛裝。“恭喜呀,恭喜。”玉章向嘎朗道賀。“羅廠長,歡迎您來。快請進。”嘎朗帶玉章進了蒙古包。玉章看到裏麵坐滿了穿著各色蒙古服裝的人。“這位是我們的羅廠長”,嘎朗先向各位作了介紹。玉章向在座的都微笑點頭。這時坐在首位的年長老人,說了句蒙語,伸出手示意玉章坐到他的身邊來。老人臉上布滿了皺紋,黝黑的皮膚,一臉慈祥。玉章猜想這位肯定是輩分最高的。這位是其其格的爺爺,嘎朗忙向玉章介紹。玉章伸出雙手握住了爺爺的手,坐到了他的身邊。這時長者用蒙語依次向玉章介紹在座的人。嘎朗在一邊翻譯。玉章仔細端詳了蒙古包,白色的包布也有些發黃了。正對著門的牆上懸掛著佛像。玉章早聽說,蒙古人篤信藏傳佛教,俗稱喇嘛教。這時其其格的爺爺舉起了酒杯。玉章看了看座上的小酒杯,很精致,純銀的,拿起來對著老者。這時老者又是一頓蒙語,然後用中指伸向酒杯沾出一點酒彈向天空,又沾些酒彈向大地,在座的所有人都是這樣做的。繼而都轉向玉章。玉章稍停了片刻,也學著這樣做了。這時老者笑著示意玉章飲掉這杯酒。玉章一口喝下去,頓覺酒力十足啊,老者看玉章喝了,也仰頭飲盡,然後用蒙語又說了一句。這時從外麵進來了一個漂亮的姑娘,雙手托著潔白的哈達來帶玉章麵前,老者示意給玉章帶上,玉章伸出脖子,漂亮的蒙族姑娘把潔白的哈達帶到了玉章的脖子上。
這時寶布吉過來,給玉章倒滿了酒,又撕了一塊羊腿肉放在他麵前。“廠長,你吃點肉,別總喝酒,一會兒該醉了,這才剛剛開始,對了,再吃點奶酪和奶茶,能解酒的。”玉章點點頭。“你們幾點來的?”玉章轉頭問寶布吉,“我們昨天晚上就來了,我們蒙古族風俗是新郎要在結婚前一天,攜帶禮品,來女家娶親。到了女方家,先繞蒙古包一周,並向女家敬獻“碰門羊”1隻和其他禮物。然後,新郎和伴郎手捧哈達、美酒,向新娘的父母、長親逐一敬酒,行跪拜禮。完事後,娶親的人才可以入席就餐。晚上,還要擺設羊五叉宴席。並舉行求名問庚的傳統儀式等”。寶布吉向玉章介紹著蒙古族婚俗的禮儀,玉章和小馬為沒有趕上這個儀式而感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