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珍自從懷上援朝就落下了牙疼的毛病,開始沒怎麼注意,後來越來越嚴重。當生下援朝時,所有涼的熱的硬的都不能碰,一疼起來整個頭都跟著疼,吃也吃不好,誰也睡不著。淑珍去醫院看過西醫,也沒看出啥原因引起的,大夫告訴隻能不碰刺激的食物,平時多注意。每當吃飯的時候,淑珍總是讓玉章和孩子們先吃,自己等飯放溫了再吃。玉章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托人四處找大夫。後來在小馬的努力下,終於找到了一個老中醫。
當玉章帶著淑珍來到老中醫家的時候,老中醫謹慎地看看玉章,玉章忙說“大夫,我們是小馬帶來的,他和您打過招呼的,您放心我們到外麵不亂說的”,老中醫看看淑珍,點點頭,示意淑珍把手放在桌上,然後伸出右手,用食指中指和無名指輕輕地搭在淑珍的右手碗處,閉目靜靜地端坐在那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又令淑珍伸出左手。
玉章緊張地看著老中醫,又過了一會兒。老中醫緩緩睜開眼睛,對淑珍說“你體內火太重了,這個牙痛就是火上來的,你想想是不是懷孩子那會兒遇到什麼事情了?”,淑珍看看玉章“那會我正帶著我家裏的去北京看病,您知道咱小城的到大北京哪也找不到,上了些火”。淑珍到現在也沒有告訴玉章自己被騙和手術那會兒自己整夜睡不好,因為營養不良暈倒在醫院的事。老中醫聽後點點頭,對淑珍說“我給你開幾副中藥,你吃完後會有所緩解,不過兒,一定要記得不要輕易著急上火,一旦再次發作,那牙就會掉的”,淑珍和玉章千恩萬謝的帶著中藥回了家。淑珍按時用藥,過了一段時間果真效果顯著,不那麼疼了。一晃兒幾年過去了,淑珍的牙痛病雖然沒有去根,但是也沒當初那麼疼了。
最近這半年,淑珍有些心火。先是娘突發心髒病過世了,接著就是振華大了可為了家還去火車站卸車皮的事讓她感覺很虧欠孩子,一件件事壓在心裏讓淑珍感到有些沉重。這天早上起來,淑珍洗漱時感覺刺骨的疼痛又襲來,從牙齒蔓延到這個頭。玉章看著淑珍痛苦的樣子,忙走過來問“怎麼了?哪不舒服?”,淑珍口吃不清地說“牙疼,怕是多年的老病又犯了”。玉章深知淑珍犯病時的痛苦,忙扶她進屋倒下。“今天別上班了,請假去醫院看看吧?”玉章柔聲地對淑珍說,淑珍疼痛地嗯了一聲。振華和振平聞聲跑過來“爸,我媽咋了?”,玉章揮揮手“你媽牙疼病犯了,你們抓緊做飯吃飯,然後振華你上班,振平你帶振傑和援朝去上學”。孩子們聽後都忙自己的事情了。
玉章看著淑珍兩鬢的白發和額頭眼角的皺紋,心裏很不是滋味。輕輕地撫摸著淑珍的臉。當初那麼年輕漂亮的淑珍,讓艱苦的歲月給磨礪的老了。玉章抬頭看看時間,馬上到上班時間了,就扶著淑珍就去了市醫院。
市醫院的牙科患者不是很多,排了一會兒就到了。玉章小心地扶著淑珍進了診室。那大夫是個年輕的男大夫,看看淑珍,隔著口罩大聲說“把嘴張開,長大點,再長大點”,玉章看著淑珍努力張嘴痛苦的樣子,氣一下來了“大夫,我們病人疼著呢,你讓她使勁張,她得多疼啊”,那年輕大夫停下來,斜著眼睛對玉章說“你是醫生我是醫生,要看病就看不看就走,哪來這麼多廢話”,玉章還想說什麼,讓淑珍一把拉住了。年輕大夫繼續說“牙神經露出來了,牙裏麵都腫著呢,消腫後可以給你拔掉,你看牙都活動了,先去藥局取藥吧,消腫後再來”。淑珍閉上嘴,用手托著頭,聽大夫說著。玉章拿了消炎藥扶著淑珍往家走。“你說這大夫多差勁,你都疼這樣了,還讓我們張嘴呢。我看著就來氣,要不是你壓著,我非得找他們領導反映反映了”玉章一個勁地數到著,淑珍說不了話,一個勁地搖頭。“哎,咱消腫後不來這拔了,這態度也太不好了,我們去街西頭有個老字號牙醫診所去拔牙”玉章一邊走一邊和淑珍說。
淑珍吃了幾天的消炎藥和止疼藥,牙疼病緩解了很多,看看活動了牙齒,對玉章說“你說街西頭的老字號牙科啊,前些時候不是關了嗎?”玉章說“我看又開張了,人還不少呢,大家都說那技術好,我看你別去市醫院了,那個年輕大夫手藝不見的好,就那態度我就不認可”,“行,那我今天自己去,你不用陪我了,你快忙你的吧,就在家跟前,放心吧”淑珍對玉章說。
崔姐這幾天知道淑珍牙疼一直沒找她,就讓宏圖送了自己熬的小米粥。淑珍想快點好了,好去找崔姐聊聊。淑珍收拾好,直奔街西頭的牙科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