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珍聽了玉章的話,按時還去牙科診所看牙。她裝作沒認出牙醫的樣子,該怎麼樣就怎樣。牙醫看她的眼神還是那麼的渾濁,讓淑珍無法猜到牙醫到底認沒認出自己,還是故意裝作不認識。晚上回家,淑珍都囑咐振華,振平和振傑別亂出去跑,援朝更是不讓單獨出去玩。援朝不解地問“媽,最近咋不讓我出去打瓦了(遼西地區特殊的一種遊戲,就是丟磚頭,在前麵幾米處立一個磚頭,然後人在劃線處丟,看誰能打中)”,淑珍看看援朝,“兒子,最近媽媽牙疼,你在家多陪陪媽媽唄,你看姐姐們也都沒出去玩”,援朝聽後點點頭。膽大、直率的振華沒有遺傳淑珍溫婉的性格,自從發生被跟蹤那事後,淑珍費了很多口舌才做通了她的工作,不再去當電工,爬上爬下的。在家學了一段時間得課本,淑珍專門讓振平督促振華看書,有啥不懂的讓振平給講。最後淑珍的心意沒白廢,振華順利地考上了市政處全民工,這讓她師傅劉金寶感到驕傲,逢人便講“看看振華,我徒弟,人家當電工也是學啥像啥,進步最快,這不人家考上全民工了”,讓他掙足了麵子。這次淑珍以身體不適,讓振華下了班就回家幫助幹活為由,也讓她老老實實呆在家裏。
回到家後的玉章告訴淑珍,“一定要內緊外鬆,千萬不要暴露了已經認出牙醫,全民戒備的想法。因為現在的牙醫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那個貪戀女色,一心想把持住金錢的地主後代,經過這十幾年的監獄生活,牙醫肯定變得更加的狡猾,做事情後果會更加嚴重,手段也會更加豐富,所以一定不要掉以輕心”。淑珍謹記了玉章的話,處處小心行事。
劉鐵蛋回到自己的家後,開始認真準備。他和牙醫沒有正麵接觸過,所以牙醫不可能認識他,這點是優勢。但是如何和牙醫接觸上,這是個問題。劉鐵蛋看看自己滿口的牙齒,一顆牙齒也沒毛病,看來通過看病接觸上牙醫的可能性不存在了,隻能另想辦法。首先要掌握牙醫的行蹤,對,從明天開始要遠遠地跟蹤牙醫,看他每天都幹什麼。劉鐵蛋照著鏡子,摸了摸瘦得快成鞋底的臉,數了數額頭和眼角的皺紋,就這形象也像從裏麵出來的了。得給自己設計個有前科的身份,這樣接觸起來讓牙醫更容易從內心接受。
劉鐵蛋心裏有了大致的計劃,第二天開始就在百年牙科門口轉悠了。他發現,牙醫比別人來的早,走得晚。三天後,劉鐵蛋發現牙醫下班後沒有往城南家的方向走,而是去了百貨商店。劉鐵蛋尾隨著牙醫,也是在尋找機會和牙醫接觸上。牙醫到了百貨商店門口非但沒有進去,而是躲在了車棚附近。這是什麼意思呢?這讓鐵蛋十分不解,隻能遠遠地看著。過了一會兒,百貨商店的職工下班了,陸陸續續地走出來。牙醫挺直了腰杆,向人群中張望著。人流中,宏圖和立紅一起走了出來,鐵蛋是認識他倆的,鐵蛋發現牙醫的眼睛盯著宏圖發著光。宏圖回頭看了下大門口,拉著立紅走了。牙醫等了一會兒,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