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她在櫃子裏翻出一件灰色外套，換上鞋和夏婉一起離開。
走進餐廳時，林雅慕頓了一下步子“你要讓我和誰吃飯?”
依照她心中所想，夏婉才不會莫名其妙帶她來和不認識的人吃飯。
起碼在她見到窗邊那個穿白色風衣女饒前一秒還是這樣想。
林雅慕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忍不住搜尋自己腦海中僅存的記憶。掙紮了沒一會兒，她就放棄了，她好像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那這個人怎麼從落座到現在，一直衝她笑。
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移開自己的視線。
“這是心理醫生張慧阿姨。”夏婉向她介紹完，三個人家詭異的安靜下來。
餐廳裏一直放著溫柔的鋼琴曲，林雅慕卻覺得焦灼，對麵這個饒視線時不時就落到她身上。
終於，她放下筷子“你們到底想幹嘛?”
對麵的張慧笑了笑，“我最近在針對一些案例進行研究。”
“什麼案例。”
“離異家庭子女的健康狀況。”
林雅慕一哽，看向夏婉，顯然她是知道的。
“如你所見，我很好。”
張慧笑而不語“平時你有什麼興趣愛好嗎?”
“沒櫻”
“那平時失眠嗎?”
林雅慕不禁抬頭看了她一眼，“這和你的調查有關嗎?”
“那就是會了。”
林雅慕默認。
張慧的問題讓她應接不暇，她幾乎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按著脖子回答完所有的問題。
“我去一趟洗手間。”她落荒而逃，生怕張慧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
“情況怎麼樣?”夏婉麵露焦急。
張慧的目光一隻膠著在林雅慕的背影上，一邊回答她的問題“也別太擔心，情況還沒有那麼糟糕，她最近壓力比較大，受情緒影響有抑鬱傾向。
她把目光落回麵前的夏婉身上“她以前有過夢遊嗎?”
夏婉沉默片刻，麵上隱隱發熱。
張慧大概明白了，這種情況她見的多了，從剛入行感同身受的憤怒到如今的麻木無奈。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少可憐人，責任和愛的關係，有很多人都分不清楚。
林雅慕掬起清水撲在臉上，微涼的水流一寸寸滑過白皙的皮膚，額間碎發被水浸濕，軟趴趴的附在臉頰旁。
她抬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過肩的長發紮在腦後，露出一張素淨的臉，下巴巧精致，可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黑布，空洞的讓整個人看起來了無生機。
有水珠從額角劃落，睫毛輕顫，林雅慕握在水池邊的手收緊，青筋在略蒼白的手背上漸漸鼓起。
“哭泣是她排解壓力的一種方式，但奇怪的是她的抑鬱傾向並非自身的厭世，到好像是受外界影響。”張慧拿著剛才林雅慕所填寫的測驗單，手指輕扣桌麵。
這一頓飯，林雅慕吃的食不甘味。
走出餐廳時，午後的陽光被層層雲朵掩蓋，林雅慕的口袋裏塞著張慧的名片，她發著呆，手指一遍一遍的撫過紙片輪廓。
夏婉看起來興致衝衝的要帶她購物，林雅慕就跟著她，兩個人沿著餐廳的路往前走。
進入商城大門，夏婉還特意帶她轉了一個彎，給她買了一份冰激淩，像時候一樣，林雅慕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