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離跟著這管事老嬤嬤到了這大夫人的房門外,就被跟著老嬤嬤的一個嬤嬤攔一了下來,那嬤嬤一本正經的跟她解釋,生怕她誤會她不懷好意,“三小姐,大夫人這身子,是經年累月的虛著,特別的不能見風,還不能激動,這三小姐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大夫人了,奴婢怕大夫人一個激動,出點什麼事情,還請三小姐見諒。”
看著眼前的嬤嬤年紀也不小了,六七十歲的人,看出得出她對這大夫人倒是很忠心,隻是管事老嬤嬤,反倒怪責她道,“你這臨老了,眼睛不好使,倒看得見是三小姐,既知道是三小姐,就不該攔著,那有仆攔主的,這三小姐是大夫人女兒,這她見了自然是高興的。”
那嬤嬤見這管事嬤嬤這樣說,就不再攔著,放下了她張開的雙臂。嘴裏不由的小聲嘀咕起來,不是你說的誰都不許見夫人,誰來都攔著,這下又不好使了。
離離跟著那管事嬤嬤進了這房間,房門被打開後又迅速的從外麵關上。那關門吸進來的一陣微風,吹動了離離的薄衫,她不由的一陣冷咧。感覺到這屋子裏雖是春是的晚上,卻沒有一絲暖風,皆是滿滿的陰森冰冷。
這屋子一進來,並不是就能看見大夫人,而是要通過房間的書櫃,再經過三層的門簾,第一層珠簾,攔著客廳,第二層紗簾攔著起居餐椅,第三層是最為厚實不透光的布簾,攔著大夫的臥榻。
臥榻前麵有一塊繡著雙麵繡的屏風攔著,屏風上繡著的屏風倒是好看。
再走了十來步才能到了大夫人的跟前。那大夫人整個人平躺在床上,身上隻蓋著一層薄薄的小被子。一身素衣,頭和手腳都露在外麵,那被子很薄,能夠透視的看到她裏麵的素衣胸前繡著的一朵金絲玫瑰花,那玫瑰花在這屋子裏顯得很突出,這屋子裏基本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如果不說是離家大夫人的臥室,根本就不會有相信如此的簡陋。
頭發挽在頭頂,並不零亂,在管事嬤嬤的扶起灌溉藥後蘇醒轉來,她第一眼見到三小姐,就認出了她來,“離兒,你是離兒。你快過來。”
離離有些懷疑,問道,“嬤嬤,這你確定是我的母親的臥室?”
嬤嬤熟悉的放下了藥碗,隨手點起了蠟燭,把握屋子照的透亮,她背對著離離,並不轉身,以她帶眼識人本領就猜到她的想法,用她低沉的老年音道,“三小姐,這十來年,二夫人對大夫人做了所有種種,她把大夫人逼到這裏了還不肯放過,每次老奴問她催藥,她就要求從這大夫人的屋子裏拿些值錢的東西去換,很多時候看她心情,她心情好了,一件就行,心情差的時候,需要幾百件東西去換,這經年累月的,夫人出府時本就帶的不多,再這樣折騰了多番,自然屋子裏沒有什麼值錢的。但夫人對三小姐的婚事很是小心,她上一次醒轉來的時候,還特意囑咐了,要把這如意山莊作為您的陪嫁嫁到王府。”
說話間,嬤嬤已經熟練的把藥用勺子喂到了大夫人的嘴裏,離離這時才看清,這床上的人,臉色慘白,毫無血色,但仍能看得出來,她是個標致的美人,和自己還有幾分相象。
藥落入大夫人的胃腸,下一刻,咳嗽聲不時的響起,大夫人已經醒轉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這麵前的離離,不由的有些不敢相信的問管事嬤嬤,“仙兒,我又做夢了,我看見我的離兒了。”
管事嬤嬤的眼裏也皆是淚,激動的提醒大夫人,以來確定她的判斷並不假,“夫人,這就是三小姐,真的沒錯,就是三小姐,自從您三年前一別,您就再也沒有見過的三小姐呀。”
穀雨有提醒過離離,這離離每年都會來給大夫人請安,一年隻請一次,都是遠遠的站在如意山莊外麵,連親娘的麵也不讓她一見,都要說她狠心,沒想到她病得這般嚴重,不由的自臨其境,看著這個可憐病人,有些莫名心酸。
這大夫人拉著離離痛哭流涕,離離卻一點兒也進不了角色,無法陪她演出安慰她的戲,隻是淡淡的道: “離離的娘,離離前幾天被刺客追殺,失憶了,離離根本誰都不認識,連離離的娘都忘記了。”聽她這樣說,大夫人已止了哭,仍激動的抹著淚,她的眼睛很漂亮。雖然病這這樣久,但那對眼睛還是十分的有神采,她聽到了屋子上麵的走動聲,並不動聲色,吩咐身邊的嬤嬤道,“管嬤嬤,這屋子裏太冷,你去準備些炭火來,別讓離離凍著。”
管嬤嬤用袖子抹了抹眼淚,看著主子醒轉過來,她比誰都來的高興。
管嬤嬤一離開,大夫人頭也不抬頭的喊道:“下來吧,要聽,就光明正大的聽。”
離離看著她的神情,這樣的對話神情隻有出現在武俠裏,不由的有點佩服起這個麵前的娘來,這病了這幾年,還有聽聲辯位的本領。
下一秒,一個黑衣人從梁上跳了下來。一隻手還捂著胸,戴著黑衣同款的黑布,隻露出兩隻眼睛,那雙眼睛離離看著有熟悉,但一下子根本就想不起來在那兒見過。離離嚇了一跳,趕緊的拿起身邊的一個破花瓶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別為難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