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你說那四個渾蛋是不是氣人,好好的一個讀書場地竟然被弄得這般田地,我們還如何能好好讀書了,那閔先生和郗先生對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對他們也是無管束之力,如此長期以往我倒覺得不如回家去。”馮麗華有點失望來此讀書了,這月來學堂烏煙瘴氣,已經是無法學下去了。
“麗華,別歎息,等恩師回來之後肯定整治他們的。閔湛、郗標這兩人雖有學識,卻品行不高,二人素來性情乖巧,慣於諂媚,從來不得罪任何朝廷官員及其子弟。恩師這人素來有教無類,也順道聘教無類,總感覺不能埋沒二人才華,殊不知這兩人竟如此這般行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弈也是很沒有辦法,這幾日他是連學堂都不去了,與馮麗華二人在臥室內研習書本。
就在兩人憤憤不滿之時,聽到有人在敲門:“請問有人在麼?”
“請問閣下是誰?來我房間作甚?”李弈難免還是有點防備之心的。
“在下雲中人士元睿,與閣下是同窗。”屋外的元睿回答道。
“我與閣下素來無交集,今日前來有何貴幹?”李弈此人一向謹小慎微,他知道元睿雖為漢人打扮,卻擺脫不掉他前額較窄,臉型尖細,鼻梁高且直,且是“鷹鉤鼻”,膚色極白的胡人特征,李弈對於胡人他還是不太放心。
“在下隻是想結交一些好友,克服學習上的障礙,睿知道閣下天資聰穎、學富五車、足智多謀,睿羨慕閣下的才華,孔夫子有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雖則我為胡人,但閣下不能因此廢遊。”元睿雖為胡人,但生性愛好漢人的聖人之學,多慕才高八鬥之人與之交遊。
“兄長,此人又不是什麼壞人,而且勤奮好學,雖為胡人卻從不與乙弗渾那些人為伍,甚至責罵那幾個渾球。”馮麗華實在看不下去李弈這般閉門不納,徑直走了過去,打開了房門,說道:“元兄,快快請進,剛剛隻不過是兄長和你開玩笑罷了。你的大名還是略有耳聞,上次針對《孟子·梁惠王上》提出的看法還是精辟獨到的。”
“馮兄謬讚了,我乃一胡人,從小就遠離教化,所以見解也就淺顯了,切莫見笑。”元睿行禮後邊走邊和馮麗華說道。
“見過李兄!”雖則他為胡人,但是禮數甚是周到,不失翩翩君子之風。
李弈也不是什麼心胸狹窄之人,隻不過一直認為那些胡人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之人,對這些是從來不愛搭理的,是故也就以偏概全對那些非漢人以外之人不感冒。李弈回禮道:“元兄,過謙了!我等雖為同窗,卻謀麵甚少,是故剛剛失了禮數,請元兄勿怪。”
“我等既為同窗,又何須如此多禮,你們漢人不是有言曰:‘四海之內皆兄弟’嘛!我等能同窗學習這既是有緣,何況你二者學識在我之上,我甚是欽佩,願意以真心交遊,以增長見聞。”元睿表達了自己真心求友。
李弈招呼元睿和馮麗華入座,三者暢談起來。
“敢問閣下是鮮卑人麼?”馮麗華看到他的長相與李弈不同,且有一個極誘人的鷹鉤鼻,較為鮮卑人須發較少,其長相算的是俊美。
“在下乃柔然人士。”元睿其實還是有所保留,他也不便透露自己的身份,就假托自己為柔然人,也便於其他人更好的相處,其實他也算得上是半個柔然人,其母鬱久閭氏是柔然可汗的族妹,因此他長相兼柔然人和鮮卑人之長處。
“怪不得兄台較乙弗渾那些人俊美,且性格溫文如玉。”馮麗華近來觀察很多人都有意去攀附四渾,然而他卻從不與那四渾交往,心裏甚是欽佩,也就說出自己的心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