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海等人拾階而上,最後在上村的中央處的一間相對破舊的瓦房前停了下來。
看著那歲月痕跡斑駁的紅磚牆,破舊得有些腐朽的木門,趙誌海心情更加忐忑起來,突然沒有勇氣去推開這一扇木門。
他明明可以聽到裏麵的人在說話,還有忙碌的聲音,但是他卻害怕推開這一扇門,害怕推開這一扇門之後,麵對的人和物會讓自己落淚;他害怕見到母親那張被歲月侵蝕的臉龐;他害怕看到父親被歲月削瘦的身板;他害怕麵對奶奶那汙濁無光的眼睛....這一切都會讓他傷心落淚。
姚馨怡也是打量著這瓦房,暗暗皺眉,她沒有想到,趙誌海的家庭會是這樣的貧困,這上村大多都建立起了平房,甚至還有一兩棟三四層的洋房,隻有趙誌海的家是瓦磚房,而且看這紅磚,有著濃鬱的曆史痕跡,顯然是居住了不少年。
鄭雪柳看了看這樣的房間,再看看笑容燦爛的趙誌雄,心裏忽然一陣難過,暗想:誌雄他就是在這麼貧困的房子裏住了18年,真的是難為他了。
“大哥,你發什麼愣啊,回家了呀,還不快點進去。”趙婉兒推了推趙誌海。
“對啊,大哥,趕緊開門啊,我們手裏都拿著東西,騰不出手來。”趙誌雄滿麵春風,大聲喊道:“奶奶,爸,媽,大哥回來了!!”
趙誌海深吸了口氣,伸手去開門,隻是他的手還沒觸碰到門扉,那扇樸實厚重的木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從門後探出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腦袋,小孩約10歲,一雙眼睛像是烏黑的寶石一般,晶瑩剔透,閃爍著聰明伶俐的光芒。
“你找誰?”小孩上下打量著趙誌海,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這人太像他失蹤五年的大哥了。
“全全,你不認得大哥了嗎?虧你小時候還經常騎在大哥的肩膀上玩耍呢。”趙誌雄提著東西走了過來,推開門,自己走了進去。
“海哥?”趙誌全抬頭,看著趙誌海,腦海裏浮現出了大哥的臉龐,剛好和趙誌海的臉重疊在一起。
“全全,大哥帶你去看電影。”趙誌海笑道。
聞言,趙誌全眼睛迸現驚喜,像一隻兔子般衝進了趙誌海的懷裏,一雙小手將趙誌海抱緊:“海哥,海哥....”
就好像是五年前一樣,僅有四五歲的小趙誌全一見到趙誌海回來,就朝他飛奔而來,撲進他的懷裏。
趙誌海心情一陣激動,弟弟對他的感情還是那麼深厚,隻不過弟弟沒有長高多少,身高隻到他肚臍上方三寸。
他彎下腰,一把將趙誌全抱了起來,不禁心下一酸,弟弟的體重還不足50斤。
“海哥,這五年你去哪裏了呀?媽媽找你都快瘋掉了,嗚嗚~”趙誌全扭了扭身體,烏黑晶瑩似寶石的眼珠開始朦朧起來。
就連在身後的趙婉兒也是一陣低落,她親眼看到,當得知趙誌海得罪之時,母親拿狀若瘋癲的模樣,那傷心欲絕的眼神,讓她揪心,疼痛不已。
“別哭,大哥這不是回來了嗎?”趙誌海著弟弟的腦袋,舉步走進屋裏。
姚馨怡也提著那大圓桌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見一口抽水井,是那種古老的按壓取水的水井,看那升滿鐵鏽的井身就知道,這井有一定曆史了。
看著這類似四合院般的建築,姚馨怡登時就皺了皺眉頭,這裏的環境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
這四合院裏,地板雖然是水泥的,但卻呈烏黑色,東缺一塊,西有一坑,積水窪澤,髒亂無比,在院子的角落還有一個磚砌的大雞籠,幾隻家雞在雞籠裏臥著,也有幾隻公雞在院子裏逛著,時不時在地板上拉一坨糞便。
再環掃四方,都是紅磚牆,牆壁上還有著裂痕,其中東邊的牆壁是黑色的,那是被廚房裏麵燒柴的煙火給熏黑的。
往上看,那是一片片瓦片,幾乎都是烏黑色的,有著歲月的痕跡。
這樣惡劣的環境,姚馨怡還是第一次見到,暗想:原來他家是這麼貧窮的嗎?
一旁的鄭雪柳也是如此,用一種愛惜的目光看著趙誌雄,覺得這個壞蛋的成長經曆太過於悲慘了,如此惡劣的環境,難為他了。
“媽,奶奶,我回來了。”趙誌雄走進四合院北邊的正房大廳,見到母親和奶奶都坐在一張破舊的彈簧上,馬上就高興地說道。
說是大廳,其實比起一般的臥室也寬不了多少,在這裏堆滿了裝著水稻的袋子,圓滾滾地堆在正廳左邊上,遠遠看去,呈錐體型,占滿了一大半大廳;而在大廳的右邊就簡簡單單地擺著一張彈簧,大廳正中擺著一個殘舊的八仙桌,桌子邊,有幾張舊的小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