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經理的陰謀沒有得逞,心裏十分沮喪。但他沒有甘心,畢竟青梅拿走了那瓶下了藥的杏仁露。隻要杏仁露攥在青梅手裏,他就還有希望。
吳經理就急忙結了賬,尾隨青梅而去。
吳經理想,如果青梅喝了杏仁露,那青梅就有可能暈倒在路邊。隻要青梅暈倒在路邊,他就立刻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毫不猶豫的把她抱上自己的捷達王,然後馳向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細細擺布。他要把她的衣服、奶罩、褲子、褲頭剝下來,然後把她平展展放到席夢思上欣賞……到那時,他自己也會脫得一絲不掛,再後進入她的身體,兩者合二為一……
可是,吳經理追出門,青梅已經不見了蹤影。他開上捷達王,沿那條必走的路線一路搜尋,竟都不見青梅的影子。奇了怪了,她奔跑的速度難道比我的車還快?
不錯,前兩次,青梅怕花錢,她去老壇子赴宴就從這條路步行前往,然後再步行而回,一個單趟也就20來分鍾,全當練練身體。可這次,青梅不怕花那點錢了,她出了老壇子酒店就打了個出租車,一路催促司機開快,說有不懷好意的人追她,司機就一路狂奔把她送回了加油站。
青梅慶幸自己又一次逃過了吳經理的魔掌,但她確實不知道吳經理給酒瓶裏灌的有藥,更不知道他給她的那瓶杏仁露裏也有藥,她要知道了她會怎麼做?她也許會罵他卑鄙、無恥,罵他惡棍、歹徒,她甚至會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斷然表示她以後不再赴他的宴請了……但她不會表示辭職。隻要老板不辭她,她絕不會主動辭的。她清楚,現在的工作特別難找,即使到超市當個普通的營業員也要托關係。要有更多的機會,就得有文憑,沒有文憑就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也不會有更多的機會。雖然文憑不等於水平,但文憑是個敲門磚。青梅想,她要是有個文憑該有多好哇!她本來是考上了大學的,她本來順理成章就有文憑的,可現實就那麼殘酷,她因家庭貧窮失了學,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無法改變現實,她隻有這麼受苦……想著想著,青梅的眼淚就悄悄掉了下來。
青梅進入她宿舍的時候,夜越來越濃了。九月的和風帶來一股隆重的汽油味,她不禁一陣惡心。幸虧她沒有喝下那瓶杏仁露,她要喝下了杏仁露就更惡心,甚至會迅速昏迷。
青梅不是那種特別精明特別有心計的女孩,但她是一個十分謹慎十分潔淨的女孩。在她眼裏,吳經理是個圖謀不軌的好色之徒,因此她就時刻提防著。她認為吳經理摸過的東西有點髒,因此她走出老壇子的那一刻,順手就把杏仁露扔到垃圾桶裏了。她一點猶豫一點可惜都沒有。
這個宿舍就她和袁菲兩個人,透過宿舍的窗戶她能看到袁菲拿著加油管子閃動的身影。她和袁菲,還有另一個當地女孩是三班倒,一天24小時,一人8小時。聽了吳經理剛才的話,青梅很為袁菲擔心,雖然她的工資漲了200元,但她作為吳經理的情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時青梅看見吳經理的捷達王緩緩駛進了加油站。她心裏不禁有點緊張,接著是心髒怦怦亂跳,頭發幾乎都一根根豎了起來。她為自己打氣:不就是把一杯酒潑到他臉上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可又有另一個自己在敲打她:人家可是老板啊!老板是個什麼概念?老板掌握著員工的生殺大權,你青梅的命運就捏在人家手裏。謝天謝地,當時吳經理居然沒有發怒,他要是發了怒那會是一個什麼場麵?也許青梅鼻青臉腫,血流滿地,也許他破口大罵,當場辭了她,也許他掐著她脖子,在她奄奄一息的時候強行和她發生關係……可這都是也許,是假設,吳經理真正沒有發怒的原因在哪裏?青梅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