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已經報過警了。警察那邊的意思是拐賣的可能性比較大,他們已經把我家孩子的照片傳到了網上,說一有消息就隨時通知我們。”
見女人難過的樣子,夏可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安慰兩句。
女孩耿娟瞅著他們,動了動嘴唇,似乎還想說點兒什麼。
搜查隊來來回回把整個山頭趟了好幾遍,幾乎每棵樹下都翻了翻,也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眼看著天要黑了,夏可和王義一商量,隻好暫時收隊。
耿子建還沒忘了挖苦他們,“你們要是真有能耐就趕緊把我兒子找回來。別整天拿著我們納稅人的錢刁難我們納稅人!”
夏可他們都沒有回嘴,老實說,這個案子查得挺窩火。
……
……
見警察都離開了,耿子建也要回家。
耿娟想跟他一起回去,胡雯對耿子建說:“讓娟娟留下幫我把手吧,我要給店裏進點兒貨。”
耿娟猶豫的看看父親,耿子建大大咧咧,頭都沒回,自己上了車開走了。
胡雯帶著耿娟來到一個花棚。
胡雯拿著剪刀剪一些要送到店裏的花,一般都選那些將開未開的花骨朵。耿娟負責把剪下的花整齊的擺進塑料筐裏。
母女兩人悶頭幹活,好長時間誰都顧不上說話。整個大棚裏隻聽剪刀“哢嚓,哢嚓”的聲響。
耿娟疑神疑鬼,隻顧著偷瞄胡雯幹活,一不小心把筐裏的花撒出來,她慌忙去撿。
“那幾支不要了,”胡雯說,“弄髒的花顧客不願意買,擺上也沒有用。”
“對不起。”耿娟說。
“沒關係。”胡雯寬容的笑笑,“對了,你今天都跟那些警察聊什麼了,那麼長時間?”
耿娟胸口驟然縮緊,“沒聊什麼,我就想問問他們能不能幫忙找找弟弟。他們看起來比派出所那些警察更厲害吧……”她急中生智,撒了一個謊。
“哦,我還擔心呢……”胡雯“哢嚓”一聲剪斷了一個纖細的花枝,把花遞給耿娟。
耿娟接在手裏,心提到嗓子,“你擔心什麼?”
“我擔心那些警察想從你嘴裏套話,抓你爸。”
“那怎麼可能呢,就算他們想,我也得肯說才算呀。我也不是小孩了。”耿娟臉上帶著輕鬆的表情,暗中鬆一口氣。她一直擔心繼母聽到了她向警察告密。
“是呀,你看著還小,其實也明白很多事了。”胡雯望著耿娟,眼神有點兒難以捉摸。“你是不是有時候很恨我?”
她突然冒出這一句瞬間就讓耿娟毫無提防,一下僵在那裏。
她看著繼母手裏的剪刀在燈光下泛著鋒利的光。
“我為什麼要……要恨你?”她勉強問。
“因為你覺得是我把你弟弟弄丟的。”
“怎麼會……”
“你不用不承認,我看得出來。你父親埋怨我,還打了我,我不怪他。你埋怨我,我也不怪你。你們著急,這我能理解。但你們應該明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那天就我一個人看店,你爸不知道去哪兒了。你弟弟平時一放學回來,就在附近玩。他平時也都這樣慣了,你爸爸也沒管過他。誰能想到偏偏那天他就丟了呢。這也不能全怪我啊。就因為我是後媽嗎,你說我心理委不委屈,我來這家這幾年對你們怎麼樣,你心裏還沒有數嗎?”胡雯說到激動之處湧出了眼淚,看著十分可憐。
耿娟有些心軟,“也許我是對你有點兒意見,可其實……不隻是因為我弟弟……”
“還因為什麼?”胡雯疑惑。
“因為你現在變得很嚇人。”
“很嚇人!?”
“你自己難道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嗎?”耿娟忍不住把心裏話說出來,“你為什麼要監視我,整天到晚拿我當賊一樣監視我?”
“監視你,什麼時候?”
“昨天星期六,我去參加社團活動,有個人一直在偷偷跟蹤我,是不是你?”
“怎麼可能呢,我昨天在這幹活了。”
“好,不承認是吧。那每天晚上呢。我都是關著門的,可是經常做功課,做著做著一回頭就能看見門開了一條縫。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是,第二天一早起來,經常發現門沒關嚴,甚至連上廁所洗澡的時候都是這樣。我知道就是你!你為什麼要偷窺我?”
胡雯滿臉困惑,“你在說什麼呀,娟娟,你是我女兒,我為什麼要偷窺你啊?”
“不是你還能有誰,總不可能是我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