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酸臭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嗆得董妙音和葉千直流眼淚。
等帳篷裏的煙霧散去,帳篷裏猶如地獄,傾瀉下來的濃硫酸冒著泡,像煮沸的湯鍋。戴傑已經不見了,她所待的地方隻剩下一團烏黑發臭的人型肉塊,融化的皮肉下麵,支楞出了骨頭。
董妙音實在忍不住,背著身狂吐不止。
葉千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裏一陣陣後怕,如果剛才不是不是董妙音拽他,他稍微跑慢一點兒,後果不堪設想。
董妙音好容易喘上一口氣,“這地方我實在待不下去了,咱們快點兒離開這裏吧。”
“稍等一下。”葉千說。
“什麼,還等?!這麼惡心的屍體你還有心情看下去嗎?”
葉千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戴傑死了,你一點兒都不難受嗎?”
“我!?我難受什麼,我根本她又不認識。”
“她畢竟為你出頭,把殺了你家人的凶手懲罰了。”
“拜托,我都說了,我對幼年一點兒記憶都沒有,我能記住的就是我的養父母,頂多還有孤兒院的一些事情。如果非要說的話,還是戴傑欠我的,她隻是還債罷了。我難受什麼?”
葉千看著董妙音平靜的語調,感覺她好像變得很陌生。他現在搞不懂,她究竟真的很傻很天真,還是故意裝的。
他對董妙音說:“我現在在幫警察做事。眼下凶手死了,我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這你放心吧,見到警察我知道該怎麼說,肯定不會給你惹麻煩。”
“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你不覺得戴傑的死有蹊蹺嗎?”
“蹊蹺!?什麼意思?”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葉千瞟了一眼戴傑的屍體。
董妙音捏著鼻子,苦著臉說:“犯了那麼大罪,又受了重傷逃不掉,也隻能自殺了。
“費了這麼大力氣隻為了自殺?”
“她本來不就喜歡大費周章嗎?”
“那你還記不記得她臨死前說了什麼?”
“她臨死前!?”
“她在向我們求救,讓我們帶她離開。一個要自殺的人為什麼會這樣?”
董妙音一下愣住了,猜測著說:“難道是她突然回心轉意了,因為受了重傷,跑不了?”
“戴傑不是那種輕易會改變主意的人。如果這個自殺裝置真是她安裝的,她絕對早有了必死的決心,不會臨時退縮的。”
“你的意思是……她是被人脅迫的?”
葉千點點頭,“她當時說自己控製不住自己,大概就是答案。我猜是有人通過某種辦法強迫了她,你覺得能是什麼辦法?”
董妙音看見葉千的目光直視自己,仿佛充滿了壓力,不禁有些緊張,“你別這麼看我啊,我可沒有那個本事。剛才我一直都在你身後,如果是我做手腳,我總得有機會才行吧。”
“我猜硫酸裝置應該是通過遙控傾灑下來的。任何人都有機會。”
“喂,你這麼說話,我就不高興了。我就算能控製上麵的硫酸,她手腳又沒有捆著,幹嘛不跑?”
“如果她被吃了藥動不了呢?”
“吃藥的人還能雕骨花嗎,笑話。”
兩人一番唇槍舌劍也沒爭論出結果,葉千發現董妙音反應其實挺快的,並不像一直以為的那種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