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審訊室裏。
葉千拿著畫好的人臉畫像,眼角忍不住抽動了兩下,久久沒有說話。
“有什麼問題嗎?讓我看看。”熊英武從椅子上站起,順手拿過葉千手裏的畫,當眼睛瞟過畫上的人臉時,表情瞬間僵住了。
隻見白色的畫布上,一張麵目猙獰的臉正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們,溝壑一般的臉上爬滿了蚯蚓,隱約露出兩隻沒有睫毛的紅眼珠,模糊不清的五官糾纏在一起,惡心的一言難盡。
“這……這是人嗎?”熊英武結巴著問。
“這不是人,是怪物!”葉千回答。
熊英武看了看畫像師,強忍怒氣問,“你確定這就是凶手的樣子?”
畫像師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邱瑩,露出一臉無辜,“她就是這麼說的呀。”
“邱瑩呢?”熊英武火冒三丈,感覺自己又被耍了。
而此刻,邱瑩坐在角落裏,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他來了,他又要來了!”她嘴裏不停念叨著同一句話。
葉千走到她麵前,裝作同樣害怕的樣子,盯著她的眼睛,低聲問,“誰要來了?”
邱瑩直勾勾的看著前麵,嘴裏嘟囔著,“他……那個人來了……我夢裏的那個怪物……”
這時,隻聽哐當一聲,邱瑩麵前的桌子瞬間飛了出去,一隻長筒皮靴出現在了她眼前,隻聽熊英武罵罵咧咧道,“別TM裝瘋賣傻的,你是什麼人自己心裏沒數嗎?裝什麼可憐!”
邱瑩顫抖著縮在椅子上,似乎已經麻木了。熊英武將畫像直接摔到她臉上,“你TM拿我們當傻子耍呢?這是人嗎?這東西讓我們上哪去找?”
邱瑩哆嗦著將畫紙從臉上拿下來,望著那張不成樣子的臉,忽然“哇”的一聲大叫起來,緊接著就是歇斯底裏的嘶吼,嚇得熊英武直往後退了兩步。
“她……她怎麼了?”熊英武一邊防備著邱瑩,一邊求助似的看向葉千問。
隻見葉千繞過熊英武,徑直走向邱瑩,搶過她手裏的畫像一把撕碎,又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狂躁不止的邱瑩居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接著她重新坐回椅子,雙手使勁兒揪著衣角,似乎在擔心什麼。
葉千打了一個響指,輕聲道,“別怕!田靜,張婕,張盛都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威脅到你,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找不到你。”
邱瑩緩緩抬起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葉千迫切的看著她,“你想起什麼了?”
邱瑩張開嘴唇,從縫隙中吐出兩個字,“孫誌……”
“什麼?”葉千彎腰與她平視,趁熱打鐵道,“孫誌怎麼了?”
邱瑩眼角抽動著,好想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孫誌……是他!他跟蹤我……”
葉千和熊英武對視了一眼,接著問,“他喜歡你?”
邱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說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包括你們!”
“你為什麼不早說?”葉千問。
邱瑩猶豫著道,“張盛死的時候,我曾經懷疑過,可是他沒有承認。”
“張盛?那個時候你也預測到了嗎?”
邱瑩點點頭。
聽到這裏,熊英武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怒火,質問她,“為什麼當時你沒說?”
“他不讓我說,他說你們會懷疑我。”邱瑩抽噎著,聲音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