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房間,聞卉凝就感覺一道凜冽的風朝她而來,一雙手將她往後推,背部和門後板碰撞時發出的聲響,掩蓋過聞卉凝那一聲痛苦的悶哼。
傅司煥將她整個人都抵在了門口,低下頭,那眼裏的憤怒,像熊熊燃燒的烈火,幾乎要將她燃燒殆盡:“聞卉凝,你還要說,你們什麼事情都沒有嗎?”
那張照片的角度,拍得太刁鑽了,給人一種兩人深情對望的感覺。理智告訴他,他是誤會她了,可情感讓他有種恨不得毀滅一切的衝動!
聞卉凝疼得小臉發白,卻覺得身體上的疼痛,比不過心頭的痛意,她看著他,眼裏似乎帶著淚意,又帶著嘲諷:“你都已經認定的事情,何必再問我呢!”
他嘴上說著信她,實際上呢,根本就不信。
聞卉凝完全不怕他此時怒氣勃發的樣子,輕嗤一聲:“她們一個是你的母親,一個是你的妹妹,你敬重、疼愛她們,那我呢,傅司煥,我在你心裏,算什麼?”
剛才那種情況,她是最孤立無援的那個,但她最親近的丈夫,卻連一句公道話都沒有為她說明,隻用一句“誰也不許提起”的話,將這件事情敷衍地蓋過去。
傅司煥眉頭一擰:“你不要岔開話題……”
“是,我岔開話題,那請問你是想要什麼樣的答案?”聞卉凝更覺諷刺,心頭像刀紮一樣,疼,卻讓她愈發堅韌,“我說我和他是清白的,你不信,那我說我和他就是有一腿……”
“聞卉凝!!”傅司煥似乎被氣壞了,紅著眼瞪著她,那放在她腰側的手,用力一緊。
疼吧!
隻有疼,才能夠讓她清楚地感覺到,她此時是活著的,讓她知道,她深愛著的人,是怎麼看待她的!
聞卉凝覺得,兩年的牢獄生活,也許沒能鞭撻、徹底糟蹋她的身體,但將她的心理折磨得開始扭曲了,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有種快感。
“傅司煥。”她忽然喊著他的姓名,雙手費勁地環過他的腰部,緊緊地抱著,讓兩人的身體都緊密貼合,她踮起腳,忍著巨大的痛意,貼上他的薄唇,“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說我愛你,是真的!”
她忽然用力。
“你……”傅司煥被咬得生疼,能感覺到嘴裏帶出的血腥味,眉頭都擰了起來,推開她,掩下眼底那些翻湧的情緒,“那就不要做任何侮辱‘愛’這個字眼的事情!”
傅司煥將她推開,開門離開。
門框摔響,聲音很重,聞卉凝卻仿若未覺,拖著腳走向床上,滿臉的失魂落魄,眼裏的視線都沒有任何地焦距。
真累。
聞卉凝想,也許她躺一會兒就好了,眯一會兒,那些讓她頭疼、心累的事情,就會過去了。
昏昏沉沉間。
聞卉凝覺得她是孤寂的深海中的一葉孤舟,在海水的波浪中,起起伏伏,隨時都有被海水推翻、吞噬的危險,但很快,她又仿若置身火焰山,凶猛的火苗卷著她的身體,從四肢八骸中淌過。
“怎麼回事?”房間內,傅司煥站在一邊,看著樊老,那雙黑得不見底的瞳仁裏,似乎劃過一抹憂色,卻是誰都沒有發現,便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