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聞卉凝如同前幾日一樣,噩夢連連。
閉著眼睛,但已經瘦得脫相的小臉上,滿是痛苦掙紮之色,放在床側的雙手,正用力地抓著潔白的被單,手背上青筋暴露。
“不要,傅司煥……”
夢裏。
她看著傅司煥無情地把聞悅闌推進了監獄中,任由著監獄裏的人毆打著聞悅闌,她拚命地想要去推開那些圍攻的人,卻是夠不著,還被傅司煥扯到了一邊。
“不要打,不要!”
聞卉凝從夢中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喘著大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掉在了皺得緊巴巴的手被單上,心髒處劇烈地跳動著,彰顯著之前那個夢的激烈。
聞卉凝抬頭,掃到周圍的場景時,才發現她還在醫院裏,而之前的那些,不過是夢……
隻是,真的不會發生嗎?
會的!
曾經的她……
等等!
聞卉凝的目光在掃到拉得極緊的窗簾時,瞳仁微微一縮。
已經是深秋,室外已經涼得人開始穿毛衣打底,再披個風衣,但這幾天聞卉凝睡得並不好,總會在夜間時,感覺到窒息,所以病房的窗戶,是24小時都會開著的。
屬於深秋的風,會透過窗戶從外麵灌進,將窗簾吹動,有時候會簌簌作響,但現在,窗簾拉了起來,也沒有任何被吹動的痕跡,是窗戶被關了?
聞卉凝從床頭坐了起來,在昏黃的睡眠夜燈下,挪動下床,朝窗戶那邊走去。
越來越近。
直到……
她伸手就要去觸碰垂落在地上的窗簾。
“哢噠”。
門突然被從外打開,一道白色身影從外麵走進,當看到站在窗戶前的聞卉凝時,開口便道:“聞小姐,你怎麼起來了?你現在的身體真的經不起的任何的折騰了。”
說到後麵時,主治醫生一臉的無奈和頭疼:“你就算是折騰我們這些當醫生的,也是在拿你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啊,你知道你現在突然從床上起來,會造成怎樣的結果嗎?”
主治醫生舊話重提,也是苦口婆心了。
聞卉凝卻雙眼微微一眯,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看著主治醫生的眼神裏都透著一股審視:“你在遮掩什麼?平常這個時候,你根本不會過來查房。”
主治醫生目光微微一閃。
聞卉凝腦海裏閃過一個可能,轉頭,瘦骨嶙峋的雙手立刻將窗簾拉開,動作大得她自己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窗簾飄動。
徹底展開。
外麵的夜色清楚地出現在她的麵前,隻是……她以為的窗簾後,卻沒有任何的身影。
醫生略汗顏,連忙上前將聞卉凝拉回了床上:“聞小姐,你就別亂來了,該睡覺的時候就睡吧,你要睡不著,完全可以躺在床上,沒必要下床的……”
說到這個,主治醫生也是佩服聞卉凝。
明明遍體鱗傷,卻每次折騰起來,跟沒事人一樣,好像那些斷骨之疼,於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也將他們醫護人員折騰得夠嗆,屢屢怕她傷上加傷!
聞卉凝躺回床上,卻沒有因此鬆一口氣,而是看著主治醫生:“你究竟在隱瞞什麼?是不是……傅司煥過來了?!”
乍一想到這種可能,聞卉凝就要從床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