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繆雪疼得已經兩眼發黑。
傅司煥卻始終沒有辦法將人拉開,再看著聞卉凝那雙平日裏都是理智的雙眸裏,都是渾濁之意,心底微微一顫,快步起身,按響了呼叫鈴:“帶著鎮靜劑過來!”
“她瘋了,她一定是瘋了……”傅繆雪嘴上不停地喃喃,又轉向別的話題,“哥,我是要彈鋼琴的,我的手會不會廢,哥,哥……”
瘋?
聞卉凝想,她也許真的瘋了。
放在以往,她不會做出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情來,可是,她現在已經顧不上了!
醫護人員終於趕來。
見到聞卉凝那紅著眼睛瘋狂的模樣,也是驚了一下,一邊說著一邊往聞卉凝的身上打鎮靜劑:“病人這兩日的情緒本來就不穩定,你們怎麼還刺激她?”
鎮靜劑打入。
聞卉凝卻沒有第一時間鬆開手,仍舊死死地拽著,直到,藥效發揮,她也仍舊憑著意誌力,緊緊地抓著,直到徹底閉上雙眼,那手仍舊是沒有鬆開的。
饒是醫護人員,也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已經昏睡過去的聞卉凝的手掰開,待感覺到她的雙手軟綿無力、且都是鮮血時,眉頭都皺了起來。
“把人送過去!”
傅司煥沉聲吩咐,將同樣昏過去的傅繆雪送去急救時,他卻沒有守在傅繆雪的手術室前,而是出現在聞卉凝的主治醫生的辦公室,眉頭輕擰:“她現在什麼情況?”
主治醫生拿不準傅司煥究竟是怎樣的態度,隻能實話實說:“傅總,聞小姐現在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這幾日在醫院裏的休養,並沒有讓她的身體有絲毫的好轉。”
是的,絲毫沒有。
哪怕他們用的藥是最好的,可有些時候,心底的創傷,能夠發揮出來的作用,遠遠要比身體上的傷勢來得更加洶湧。
“簡單點說,她現在是沒有求生意誌的。”醫生繼續說著,眉宇間都透著一絲難色,“在這種情況下,縱然用再多的藥,也無濟於事,而且,她這段時間以來,精神方麵是很薄弱的。”
“今天的情況您也看到了,她的情緒很容易激動,而且……就算是鎮靜劑,第一時間發揮作用卻也沒能將她控製下來,再繼續這樣下去,她可能……會瘋。”
傅司煥雙眸狠狠一顫。
“不可能!”他矢口否認,“她的意誌力向來堅定,怎麼可能會瘋……”
主治醫生解釋:“正因為意誌力堅定,她的信仰和底線,才更加地牢固,於她而言,信仰和底線,是最重要的,一旦崩塌,她的意誌力毀掉,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傅司煥:“……”
他忽然想起了傅繆雪那句“人死不能複生”,眸色一冷,旋即問道:“沒有別的辦法?”
“這個……”主治醫生有點無奈,隻能道,“傅總應該詢問一下心理方麵的醫生,我隻是個外科醫生……”
能夠分析出這些,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要見我大哥!”傅繆雪的聲音從病房裏傳了出來,帶著無盡的怒意,當病房門打開,那道頎長的身影時,傅繆雪直接掀開了身上的被子,蹭蹭下地,跑到了傅司煥的麵前。
她什麼話都沒說,反倒是滿臉的淚水。
傅司煥眉心輕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