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仍舊是淡淡的一個回答，安迪明白他的意思，可心底有點擔心，想了想，將擔憂說了出來：“可是……聞總那邊已經去世，您現在又重新調查……”
人死不能複生。
每人都懂這個道理，可是，真要讓人去接受這個事情，終究還是有點難的。
安迪想到聞卉凝如今的情況，也是連連歎氣：“在少夫人那裏，可能也會覺得，聞總出事，和你是有著脫不了的幹係的，如果重新調查後的結果，不一樣了……”
到時，受折磨的，該是傅總了。
傅司煥握著鋼筆的手微微一緊，低斂的眉目間，很多情緒不停地劃過，最終歸於平靜：“繼續往下查吧。不管真相究竟是怎樣的，一定要弄清楚。”
他知道安迪的意思。
不管對錯，結果都已經出來了，就以這次的調查結果為最終，可是……一想到她那天在他麵前哭著哀求的肯定模樣，就完全忽略不了。
如果，真相真的不是他如今調查這樣的，也是那個時候的他該考慮的。
安迪勸不住傅司煥，沒有再勸，隻點了點頭：“好的。”
“盡快，但也要仔細。”對於這件事情，傅司煥到底是有些急的。
聞卉凝如今的情況，他最是清楚，這樣下去，也始終不是辦法，而且她很執著……
正想著時，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屏幕亮起，來電鈴聲也響了起來，一看，是帝景別墅那邊的來電。
傅司煥心頭微微一緊。
每次帝景別墅來電，就是聞卉凝那邊出了事情，可這段時間安靜了不少，現在又忽然來電……
剛劃開接聽，那頭就傳來了傭人們的聲音：“傅少！少夫人出事了！她忽然就拿東西割她自己，我們這些人都攔不住她……我要司煥……少夫人，你別亂來！”
話筒裏傳出了各種雜亂的聲音。
傅司煥當即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一邊拿起外套，一邊對著手機那頭道：“你們先穩住她的情緒，我現在就回去！”
哪怕知道聞卉凝是在裝傻，可是，傅司煥也很清楚，那個死女人狠起來，真的能夠將瘋傻之人的瘋傻勁兒都用在她自己的身上。
……
帝景別墅。
傅司煥趕回時，客廳裏是一片狼藉。
鬧事的主角兒，聞卉凝此時正站在並不高的茶幾上，但手裏拿著玻璃碎片，有血從她的手上流出，殷紅得刺目，也讓傅司煥看得怒火中燒。
“聞卉凝！！”
她真的是……狠！
對她自己都能夠下那麼狠的手！
聞卉凝被吼得一哆嗦，但很快，那雙眼眸裏蓄滿了淚水，晶瑩的淚水就如水晶一樣，撲簌撲簌地往下掉，讓人看了都覺得心軟心疼，恨不得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傅司煥：“……”
他有些時候，都分不清聞卉凝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
像這個哭泣的時候，完全就不像是聞卉凝那樣高傲、清冷的人會做的事情，偏偏她做了。
“哭什麼。”他粗聲問著，話語顯得生硬，但內心深處，還是被微微揪疼了一下，卻沒有表現出來。
聞卉凝沒有回答，隻無聲地哭著。
那模樣，像是要把眼淚掉幹。
傅司煥受不了她那副模樣，尤其是……她手上還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