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卉凝無法反駁。
從紙麵上來說,關於傅司煥的性格以及為人,都有著很大的一個概括。
就算有一點出入,但絕對不會大到哪裏去。
“所以呢?”
此時的聞卉凝,確實就像是一個局外人,在聆聽著一段特別的故事,而對麵的傅司煥,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也是嘲諷地笑了笑,而後開口。
“這句話,我都沒有親口跟她說過,可能連你聽起來,也不會相信,但實際上,我確實愛她。”
愛?
聽到這個字眼時,那種陌生感襲來,非常地突兀。
緊接著,心底深處似乎又升起了濃烈的嘲諷,好像是……傅司煥說出這樣一句話,格外地諷刺,還讓人不信服。
這是,她的感受嗎?
聞卉凝心裏情緒微微變化,但表麵上,卻一點都沒有體現出來,而是淡淡地掃著傅司煥,想要看看,他究竟還能夠說出什麼話來,是否能夠引起自己的感情共鳴。
“你所謂的愛,就是在她出獄後、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冷眼相待,任由別人罵她是殺人凶手?”聞卉凝發出靈魂拷問。
眼中都帶著逼問:“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也當著她的麵,曾經說過,她是個殺人凶手之類的話吧。”
傅司煥神情一滯。
他幾乎是直接看向的聞卉凝,卻發現她的臉上,也隻有對另外一個人的遭遇感覺到不公,而想要替她討回一點公道的樣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畫麵出現。
不是她。
她不是這樣的。
傅司煥剛剛燃起起的一點火焰,又再次落了下去。
他苦笑一聲:“是,你猜想的沒錯,我確實說過這樣的話,我也不想為自己有任何的辯駁,那個時候的我,因為發現了她父母有可能是殺害了我生父母的凶手,完全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明知道,這些都不是她的錯,她是無辜的,可我還是控製不住地,想要傷害她。”
“有時候,我想要讓她離我遠一點,但有的時候,我又想讓她靠近我一點。”
“我愛她,可是我又不敢愛!”
“隻要想到,她父母現在擁有的,都是通過我生父母的血肉鑄造而來的,我就控製不住體內的恨,我努力地想要讓自己,更加冷靜一點,更遠離她一點。”
“可是,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就是個憨憨啊!”
“對我情根深種,完全不知事情始末,承受著來自於我的冷暴力,來自於我的不信任,最後發生的那些事情,都成為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很痛苦,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那樣對待她,我也很痛苦,不知道為什麼就不能壓製住內心裏的那種瘋狂的念頭,到後麵,終於還是,紙包不住火了。”
傅司煥從來沒有在聞卉凝的麵前吐露出心聲。
不管是六年前,還是半年多前聞卉凝終於得知真相的時候,他都沒有說過。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麼地痛苦。
傷害她,並非他所願!
可是……他還是做了啊,做了,就沒有任何的回頭路可言了,做了,也沒有辦法再抹去那任何的痕跡了,所以當聞卉凝想要報複他的時候,他願意承受。
隻要,她心裏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