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因為以前的事情,一直對你都是心懷愧疚的,但是爸爸同樣也很愛你的,所以他才會很擔心你,媽媽,你是不是都不相信爸爸是愛你的啊。”
聞卉凝很想說,你一個小孩子,哪裏知道什麼叫愛。
可是,看到躍躍那認真的小表情時,這些話硬是沒能說得出口,而且躍躍說的這些話,也算是戳到她的心窩裏了。
她就是覺得,傅司煥不愛她。
如果愛她,在她沒有失去記憶之前,就不會以那樣的方式,來和她遠離,如果愛她,在現在的她失去記憶之後,也不會以這樣一副懷念以前的樣子來麵對她。
他這樣,如何讓她相信,他是愛她的?
她從他的眼裏,隻能看出他對她的愧疚,又或者是因為她離開以後,而不習慣,哪怕他表現得再深情也好,這裏麵,又怎麼可能真的摻雜著愛?
“媽媽,其實爸爸真的很愛你的。”
躍躍看到聞卉凝沉默,大概也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很認真地解釋著:“爸爸如果不愛你,他就不會這樣一直纏著你了,而且,你為什麼不敢相信爸爸是愛你的啊?”
為什麼不敢呢?
當然是因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聞卉凝的心裏一下浮現出了這樣一個答案,可具體的感覺又說不明白,隻能歎了一口氣,伸手摸著躍躍的腦袋:“小孩子,別管那麼多。”
情情愛愛的,連他們這些成年人都不懂,他一個小孩子,哪裏懂的。
躍躍還想說些什麼,但聞卉凝的目光已經挪開,擔憂地看向房門的方向。
他就沒有再說些什麼。
房門被打開時,聞卉凝下意識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時,趙潛和樊老已經來到了她的麵前:“沒有什麼事情了,就是磕到了後腦勺,縫了幾針而已。”
他們說得輕描淡寫,但聞卉凝仍舊能夠從裏麵感受到一些驚心動魄:“幾針?”
“也不算是幾針,反正差一針就滿10針了,是在剛剛縫合的過程中,他忽然醒了過來,跟我們交代了一聲,讓我們不要跟你說實話的。”
樊老直接就把話說了出來。
聞卉凝聞言,隻覺得喉嚨似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竟有點說不出話來。
“讓你別說,你還說。”趙潛忍不住側頭瞪了一眼樊老,再看向聞卉凝時,無奈地笑道,“其實啊,這些話確實是他說的,也不知道你們兩個現在是什麼情況,但是他確實是很擔心你。”
趙潛和樊老很快離開了。
聞卉凝站在沙發前,神色複雜。
都成那個樣子了,居然還擔心著她的情況,也是讓人著實無語。
可是……
“媽媽,你要和我一起進去,看看爸爸嗎?”旁邊,躍躍看到聞卉凝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伸手抓住了聞卉凝的手,低聲地說道,“我說過了呀,爸爸不會怪你的。”
因為愛,所以不怪嗎?
可是,聽起來真的是一件非常不真實的事情。
聞卉凝和躍躍一同進入了房間,查探傅司煥的情況。
因為打了麻醉的緣故,傅司煥此時是熟睡著的,但是頭上包著布,看得很清楚,而旁邊的垃圾桶裏,還能夠看到一些處理過後的棉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