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想賺錢賺瘋了,心眼兒掉到石頭縫裏了吧?一本破畫就賣三十萬?真當我們是冤大頭?”
“到了巴蜀那塊兒地界打聽打聽,誰敢坑老娘?”
“雖然老娘不在乎這點錢,但你敢跟老娘耍手段,這事兒沒完!”
都不用往裏麵擠,站在圈外就能聽得到圈子裏那道中氣十足的女子罵街聲。
撂下自己一大堆客人的錢老六嘴角抽了抽,然後看向周誠:“這就是你說的有意思的事兒?”
“著什麼急?”
周誠指了指坐在後麵八方不動穩如泰山的攤主:“好戲這才剛開始呢。”
麵頰凹陷,顴骨上長了個綠豆大小的瘊子的攤主不屑的切了一聲。
“大姐,您再牛氣,別擱我這兒吹行嗎?圈子裏的規矩,銀貨兩訖,這筆生意就算結了。”
瞥了麵前那膀大腰圓的女人一眼,攤主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還有,麻煩您呐,往後稍退一退,口水甩到我的書上,發了黴,可就不好賣咯。”
聽著這麼一番不冷不熱的話,女人越發生氣,呼哧呼哧大口喘著氣,一腳把旁邊那個唯唯諾諾的男人踹翻。
“看你個龜兒子做的好事兒?花老娘三十萬就買個這麼個破玩意兒?”
那男人被踹翻,也不敢喊疼,一臉委屈的看著女人道:“我這不是想著給嶽父買件禮物嗎?”
“我也不知道這畫是假的呀。”
“呸。”
聽到這兒,那女人又是一腳踹了過來:“你眼睛瞎的嗎?這麼一副鬼東西,看不出真假?”
隨著女兒的動作,被卷起來的畫軸倏然展開來,隻見古風古色的卷軸中,裹著的卻是一副西方油墨畫,其上七八塊各色長條井然有序坐落其上。
然而,也隻是有這麼幾塊油墨長條,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唯一值得一提的,估計也就是畫軸了,居然還是黑檀製成的。
周圍眾人哄然大笑。
“這樣的畫值三十萬?你給我一千塊,我讓我兒子給你花十副。”
“大姐,要不然咱們打個商量,我出五百,你把畫軸賣我算了。”
“噗,這畫看起來,真……有趣。”
錢老六看的也是一臉古怪,畢竟眼前這幅畫看起來,簡直和小學生畫的畫沒什麼區別,誰不知道畫作講究個曲線,可眼前這幅,線條直愣愣的,簡直跟尺子標出來的一樣。
扭頭看了周誠一眼,錢老六瞬間怔住,下意識揉了揉眼,再看周誠時,周誠雙眼正常無比,哪裏有多出一塊的樣子。
“小周,看人家吵架有意思?”
“別急別急。”
周誠擺手安撫錢老六,隨後眼神在攤子上掃了一眼,鑒寶真眼再次發動。
末了,周誠這才轉頭在錢老六耳邊低聲說了一陣,結果說的錢老六又是一陣無語。
體格健壯的女人對那男人一陣拳打腳踢後,好不容易氣消了,結果攤主又補上一句:“我可沒收到三十萬啊,天地良心,周圍也有好心人可以作證,我隻收了五千。”
女人一聽這話,抬起又是重重一腳:“好啊你,還他娘敢黑老娘的錢?我就說在這種小攤子上怎麼能花幾十萬,楞個龜兒子,吃老娘滴,謔老娘滴,還敢禍禍老娘?”
一時氣急,女人滿嘴川味兒就蹦了出來。
那男人抱頭打滾,那叫一個淒慘,周誠雙手抱胸看好戲,插手人家的家事,那可是要壞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