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化區一處地下賭場,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炯炯看向賭場某處。
負責搖骰子的荷官,是賭場鎮場子用的大殺器劉一手,而坐在對麵的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
眼下的情況是,就是這麼一個臭小子,從頭到尾隻下了兩把賭注,結果兩把贏了四百五十萬。
這種不可思議的情況,往常隻會出現在電影電視劇中,如今活生生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這讓在場的人如何不震驚?
最關鍵的是,就在賭場鎮場大殺器出手的情況下,那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子,居然半點不露怯,第三次投注,仍舊下的圍骰。
“已經結束了。”
劉一手朝身後人擺了擺手:“乖乖給錢吧!”
隻撂下這麼一句話,劉一手徹底離開,獨留臉色平淡的周誠,仍自坐在位置上,穩如泰山。
至於站在一旁的馬楠,根本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憑什麼給錢?”
養氣功夫極好的方立,此時終於忍不住高聲道:“賭局還沒有結束,劉一手,給我回來!”
方立嗓門兒雖大,可惜劉一手卻壓根兒不買賬,隻見這位賭場的一號荷官,雙手插在褲兜兜裏,轉彎兒便沒了蹤影。
“好你個劉一手!”
深吸了口氣,方立咬牙走到賭桌後麵,看向周誠的視線中,帶著幾分恨意。
他在賭場擔任經理數十年,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踩場子的人,可想今天的的情況,卻還是頭一次看到。
“我就不信了,你還能連贏三場!”
話音剛落,方立直接抓起色盅掀開。
色盅裏,三顆象牙製的骰子以二四五的點數呈現在眾人麵前,方立雙眸瞪得圓溜溜的,臉上滿都是愕然。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蒙對!”
“這分明是……”
“結果大家都看到了。”
周成說身子微微前傾,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這一句,我又贏了!”
“按照賭場的規矩,圍骰一比一百五十,對嗎?”
瞥了一眼那九枚籌碼,周誠歪著腦袋,露出半分淡笑:“所以,現在是不是該談談賠付的事兒了?”
麵對周誠的言語逼迫,足足緩了五六分鍾,方立才回過神。
四百五十萬,賠一百五十倍,這要真賠進去,就不是千百萬能解決的小事兒了。
低頭看了眼手裏那枚一千塊的籌碼,方立頭一次心中湧起悔恨心思,然而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撕破臉皮絕對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前後不過半分鍾,方立心裏便有了算計。
“這位先生,我為剛才說的那些話,向你道歉!”
一邊說,方立毫不含糊彎腰行禮:“是我狗眼看人低,有眼無珠不識泰山,對不起!”
兩句話表明態度,方立再度朝身邊的侍應生招手:“我這就讓人把馬先生請出來,從今天開始,馬先生和我們賭場之間的舊賬一筆勾銷。”
“為了表示歉意,我馬上讓人給您兌換籌碼,四百五十萬,一分錢都不會少。”
聽著方立這些話,馬娜隻覺得自己的三觀被狠狠刷新了一遍。
要知道自己之前每一次來,這位方經理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過?
在方立的安排下,不多時,馬楠的父親馬宏才便從其中一件包廂裏被請了出來。
馬宏才身上還穿著西裝,隻不過領帶歪歪扭扭早就沒了樣子,白色的襯衫上還沾著些許酒漬,再加上血絲密布的雙眼和亂糟糟的頭發,單從形象上看,馬宏才絕對能和劉一手相比擬。
看到自己的父親,馬楠頓時紅了雙眼。
注意到馬楠的表情,方立微微一笑,眼底深處劃過一絲得意。
緊接著,四百五十萬現鈔被身穿短裙的女侍應生送到賭桌上,顏色鮮豔的鈔票,還帶著淡淡的油墨味兒。
在場的無一不是各方大佬,這幾百萬對他們來說,自然算不上大錢。
可四百五十萬賠付一百五十倍,六億七千五百萬就不是小錢了。
地下賭場再怎麼家大業大,又怎麼可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掏出來,更何況,這毛頭小子才下了三把賭注而已。
這悶聲啞巴虧,賭場絕對不會忍氣吞聲吃下的。
先掏出錢堵住這小子的口,再把人請出來,幫他們他們此行的目的,一來一回省了將近七個億的現鈔。
這才是正常的做法。
從這一點上,方立為人處世的手段之高明,可見一斑。
方立臉上帶著恬淡的笑容,讓人挑不出半點問題,可問題是,周誠真的會買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