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燕雲樓,二環路上那個,怎麼了?”啟東明依舊是那副慵懶的腔調,似乎正在抽煙。
林可俐忍不住笑了,問他:“三樓大廳?”
“對,你怎麼知道?”啟東明音量微微提高,“你也要去?”
林可俐笑出聲,沒理會他的疑問,說:“那就明天晚上見吧,我先睡了。拜拜。”
掛了電話,林可俐像個傻瓜一樣抑製不住地哈哈大笑,原來真的就有這麼巧。趴在床上,林可俐臉上還是滿滿的笑,好甜蜜的感覺,心裏也覺得甜甜的。
“哼哼,哼哼,哼哼。”盤腿坐在床上,抱著已經被她壓扁了豬,按著豬鼻子哼哼著,哼著哼著又開始笑,笑著笑著就倒在床上。
“林可俐,你現在就像個傻瓜。”
半晌,林可俐這麼對自己說。
下午五點的時候,林可俐出門,看到樓下停了兩輛車,愣了一下。齊伯伯怎麼派了兩個人過來接她?
正納悶,啟東明打開車窗,叫了她一聲:“可可。”
林可俐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著兩輛車都挺眼熟,原來另一個是啟東明。
跟齊伯伯的司機打個招呼,林可俐上了啟東明的車。
“那車看著挺眼熟,車牌號挺霸道啊?”
林可俐上車之後,兩個人一直都沒開口說話,氣氛有點兒尷尬。林可俐有心找個話題打破僵局,轉臉看到啟東明麵無表情,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她也板起臉,扭向窗外。
過了會兒,聽到啟東明說話,她轉過頭看著他。其實她沒聽清剛才啟東明說什麼,就胡亂應了一聲,“噢。”
“那車是齊樂元的吧?”啟東明見她沒什麼反應,又問了一句。
“啊,是。”沒來由的,林可俐對他的話題沒什麼興趣,心裏也納悶,這是怎麼了,不是挺想見到他的麼,怎麼見到了反而不想跟他說話?
啟東明看了她一眼,也沒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安靜著,等紅燈時候,林可俐的手機打破了沉默。
“嗯,齊伯伯,馬上就到了,嗯,知道,好,嗯,等會兒見。”
接電話的時候,林可俐不小心瞥到了啟東明微蹙的眉頭。等她掛了電話再看啟東明的時候,他還是原來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林可俐想要跟他解釋一下,又不知道該解釋什麼,想了想還是作罷,繼續保持沉默。一路上,都在想,為什麼會這樣,感覺很別扭,有點兒局促,想逃開。明明很想見他的,不是麼?
快到的時候,林可俐忽然想起一件事,小聲說了句:“謝謝。”
“嗯?”啟東明有些摸不著頭腦,扭頭看了她一眼。
“謝謝你的西府海棠。”林可俐笑得有點兒心虛,那花在三個月前已經死掉了。
“噢。”啟東明應聲,隨後笑著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沒懸念啊,”林可俐攤攤手,側靠著椅背看著他,“我隻跟你提過一下,過後我自己都忘了。那天物業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納悶,等晚上回去看見那花,我才想起來。”
“你們那兒的物業真負責,就是不肯告訴我你具體位置,本來想親自給你個驚喜。”
“告訴你也沒用,那兩天我不在,你上去了也是吃閉門羹。”
啟東明沒再接話,過了會兒他問:“那花現在怎樣了?”
林可俐沒馬上回答,她想了想,說:“西府海棠是海棠裏的極品,通常的海棠花都隻是漂亮沒有香味兒,唯獨西府海棠花兒開得豔,也有香味兒。”
“那改天過去你那邊看花兒。”啟東明順口接了一句,扭頭笑了笑。
“呃,花……已經死了……”林可俐支支吾吾還是說了實話,隨後她連忙為自己開脫,聲明不是自己照顧不周,實在是不得已:
“我兩個月沒在家,那花兒喜光耐旱,不過也經不住在陽台暴曬兩個月不澆水……”
“沒事兒,”啟東明似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回頭再送你一盆兒。”
“不要了!”林可俐很堅決,“不要了。”
“沒事兒,又不貴,再送你一盆兒養著玩兒,這次送大個兒的,大個兒的好養。”
林可俐搖搖頭,“真不要了。”
下車後,兩人前後腳進入燕雲樓,門口撲了紅地毯,從門口到電梯口,紅地毯兩邊都站著人,有服務員也有百貨商場的接待人員,見到他們來,紛紛打著招呼。
“葉小姐,這邊請,齊董在上邊等著您呢。”
“啟總,來啦,快裏邊兒請。”
電梯裏,林可俐站在服務員旁邊,啟東明站在她對麵。雖然沒抬頭,林可俐知道啟東明在看她。很想抬頭,卻好像抬不起來似的,一直盯著地麵,看自己的鞋,看他的鞋,看服務員的鞋。
“三樓到了,二位請。”
服務員把他們讓出去,交給等在電梯口的同事。
才一出來,林可俐就被嚇了一跳。
“可可!”聽到有人叫她,抬頭一看,不認識,頓時腦門黑線,愣在那兒。
對方已經迎了過來,拍拍她的肩,林可俐笑著看著他,希望對方能做個自我介紹。
“喲,可可都長成大姑娘了,十幾了?”
“叔叔好,今年已經二十了……”林可俐看著他挺眼熟,努力想著。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很肯定他一定是爸爸的朋友,所以,叫叔叔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