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龍去廁所的時候，啟東明卸下了一直掛在臉上那種有點兒敷衍的笑容，轉臉問她：“你覺得我跟他們之間怎麼樣？”
林可俐想了想，看著他很認真的說：“我覺得蠻好啊，很真摯的同窗之情，很讓人羨慕。”
啟東明笑著搖搖頭，有點兒寵溺有點兒無奈，“你啊，還是太小。這隻是表麵而已，實際上都是利用來利用去。”
林可俐沒說話，她不讚同這個說法。或許吧，是她太小。
啟東明喝了一大口紮啤，然後把嘉龍的杯子拿過來，給自己添滿，隻剩下一點點兒給他，轉頭對林可俐說：“你看著點兒，別讓他倒回去，他已經喝了不少了，我去個廁所。”
林可俐點點頭，心裏卻在想，說什麼利用來利用去，實際上不是很關心人家麼？
啟東明前腳剛走，嘉龍就回來了。看到啟東明不見了，問他：“人呢？”
“去廁所了。”
嘉龍剛坐下，又站起來，問她：“怎麼少了？”沒等她回答，他看到了啟東明的杯子是滿的。
“他說讓我看著不讓你倒回去。”
嘉龍一臉無奈，又要了一杯。坐下看了她一會兒說，“我跟明子關係很鐵，明子人很好。”
林可俐笑著點點頭。
嘉龍像是在猶豫，喝了口啤酒，舔了舔嘴唇，說：“你很像一個人。”看到林可俐探尋的目光，嘉龍像是有所顧忌，搖了搖頭，“算了，還是不說了。”
“在說什麼？”啟東明還沒走過來就看到嘉龍滿滿的杯子，問林可俐，“他又要了一杯？”
林可俐點點頭。
之後啟東明跟嘉龍再說什麼林可俐都沒聽進去，她一直在想嘉龍的那句話，“你很像一個人”，像誰？跟誰很像？林可俐很自然的想到了啟東明的前女友。很有可能是這個原因吧？偶遇，錯認，然後借故要到聯係方式。
林可俐很明白，她能感受到啟東明對她的感覺，她之前隻是在想啟東明對她的感覺有多好，感情有多深，可是，現在因為嘉龍的一句話，她忽然開始想，她是不是隻是誰的替身？
“這個給你。”啟東明遞過來一串烤饃片給她。
林可俐搖搖頭想說不吃，啟東明說：“沒關係，能吃多少吃多少。”
林可俐隻好接過來。
這個東西是澱粉，吃下去應該不會有不良反應吧？林可俐這麼想，也這麼祝願著，輕輕咬了一口。
之前沒覺得，咬了一口饃片之後忽然發覺渴了。可是燒烤攤子上隻有紮啤，她很質疑裏麵的潔淨程度，不敢冒險，隻好一小口一小口咀嚼著。吃完一片之後，覺得再沒有多餘的唾液可以分泌，沒能力再把剩下的那片吃完，林可俐把剩下的那片放進了盤子裏。
“不吃了？”
“嗯，吃不下了。”
啟東明繼續扭頭跟嘉龍說話，把自己手裏的東西吃完之後開始吃盤子裏的烤饃片，吃完之後，把林可俐剩下的那片拿起來吃。
林可俐懷疑他是不是拿錯了，有心想提醒一下。
啟東明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轉過頭來說了句：“別浪費。”
於是，整個晚上，兩句話一直回蕩在林可俐的腦海。嘉龍的一句“你很像一個人”和啟東明的“別浪費”。
離開燒烤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站在路邊，啟東明問她，“知道現在在哪麼？”
林可俐看了一下，想了想，說：“知道。”
“你還分得清方向？那你說我們住的地方在哪？” 啟東明的笑容裏，分明是不相信。
“在那邊。”林可俐指著西南方向，“前麵，拐彎，再拐彎就是了。”
啟東明笑，“你居然真的知道？”
林可俐很認真的點點頭。她知道，很多女孩子都是路癡，可是她不是。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在不同的城市裏生活，如果是路癡，豈不是寸步難行了？她還怎麼長這麼大？
“行。”啟東明笑著點頭，這一次，似乎是讚賞。
回到賓館，啟東明先去洗澡。等林可俐洗澡出來的時候，啟東明已經睡著了，穿著衣服，被子放在旁邊。
窗戶是開著的，林可俐鑽進被子裏，看著他，看著窗戶，在想他會不會冷，要不要去把被子給他蓋上。
林可俐猶豫著。不蓋被子會不會感冒？可是，如果走過去，他會不會其實沒有睡著？那到底要不要去？
猶豫著，糾結著，漸漸的，林可俐眼睛睜不開了，她索性躺下，轉過身不去看他。如果冷了，他會凍醒的，被子就在旁邊，他會自己蓋上的。
於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啟東明的確是蓋著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