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和華國有著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差,因而在此時,M國的夜黑得濃重,濃重到連一絲月光都透不過來,M國那沉長而寬闊的街道,在夜色的映襯下,隱隱的透出了一抹陰森。
陰森的街道驟然響起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起初聽還覺得很遠,但不多一會兒那聲音便越來越響,緊接著便是一陣緊急的刹車聲,夜歸把車停在了路邊,又連忙脫了自己的外套,從裏麵還算幹淨的襯衫上撕了一塊下來,隱隱約約的手竟是有些顫抖,連聲音都是焦急的:“錢少,錢少你包紮一下吧。”
錢顧安的臉上除了微微有些蒼白外,剩下的便是一如既往的不動聲色,聽聞這話後便抬手接過了夜歸撕下來的襯衫,猛的一把把肩膀上的衣服撕裂掉。
他的肩膀上赫然已經鮮血淋漓,剛才在羅素的別墅裏這個位置就已經挨了一槍,剛才在搏鬥中又挨了一槍,還真是一個多災多難的肩膀。
錢顧安苦笑了一聲後,一聲不吭的先用夜歸遞過來的布料把肩膀包紮好防止再度流血,用的力氣大了一些,他額頭上冷汗猛的便冒了出來,嘴角瞬間又蒼白了幾分。
夜歸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皺緊眉頭,這是他的失誤,他沒有保護好錢少,錢顧安把肩膀包紮好後一抬頭便看到了夜歸臉上愧疚又自責的表情,不由得暗地裏搖了搖頭,知道就算是勸慰也沒有用。
他轉頭看向窗外,又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上僅剩下來的兩個人,一男一女,正神情緊張的盯著車後麵,防止羅素的人追過來。
錢顧安看了一陣後突然道:“你們兩個叫什麼?”
那一男一女好像想不到錢顧安竟然會同他們講話,一時間竟是都有些怔然,好半響後,那個女的才率先答道:“我叫,我叫琳雅,十,十四歲就進,進錢家了,去年被送到M國來的,今年十,十八歲。”
錢顧安隻不過是問了個姓名而已,這女人卻一連串的爆出了一切身世,他挑了挑眉,也不多說,隻轉頭看向另一側的男人,男人看起來便沉穩了許多,開口時聲音也很磁性:“羅文,二十八歲,進錢家十年了。”
元老級的任務啊,怪不得會這麼衷心的對待自己,錢顧安眼底難得的閃過一抹笑意,半響後,竟是低低的道:“能夠活著走出去的話,羅文就跟著夜歸吧,至於琳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底笑意更甚,看向窗外的眼睛掩藏著不為人知的柔情:“你去跟著夫人如何?”
琳雅一怔,有些訝異的問道:“夫人?夫人是誰?錢少您,結婚了?”
錢顧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轉頭看向夜歸,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現在幾點了?”夜歸一怔,繼而便道:“快淩晨六點了。”
快淩晨六點了啊,那他的泠兒現在是去往頒獎典禮的路上了嗎?錢顧安眼底閃過一抹莫名的情緒,低低的道了一聲:“終究是要食言了啊。”
夜歸沒有聽到他這句話,便轉頭過去問:“怎麼了嗎?錢少?”
錢顧安搖了搖頭道:“沒事,開車吧。”頓了頓,他眼底閃過一抹厲色,又道:“那些陰魂不散的人又要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