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也來一顆。”
一個苗條的身影走到陳凡身邊，伸出白皙的手掌對著他要煙。
陳凡抬頭一瞧，是那個徐苗苗，於是皺皺眉毛：“你能抽煙麼？”
“不能，起碼醫生說不能，但是現在也都無所謂了。”徐苗苗的小手完全沒有收回去的意思，表情十分固執。
陳凡微笑道：“別喪失信心，明天天亮了，說不定我們就能找到離開的方法了，你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趕快好起來。”
“注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趕快好起來？你也這麼說？”
徐苗苗看著陳凡忽然情緒有些激動，隨後又帶著略微瘋狂的笑容指指自己的肚子：“胃癌，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到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她說著就伸手在自己身上胡亂指了幾下，意思很明確了，癌細胞擴散全身，她完蛋了。
陳凡聽完微微一愣，他也隻是知道徐苗苗是病人而已，可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嚴重的。
“還好起來？我爸爸這麼說，媽媽這麼說，男朋友也這麼說，醫生和你也這麼說。但是對不住啊，我好不起來了，完不成你們的要求，每天疼起來真的想死啊！真想死！可你們卻誰都不讓我死，還都要我好起來，我做不到啊……”
徐苗苗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並不算高，但能聽出來她的情緒已經十分激動了。
陳凡就那麼抬著頭看她沒說話，等她發泄完了，這才抽出一支煙遞給她，看她叼在嘴巴裏，又幫她點燃。
“咳咳！咳咳咳！”
隻吸了一口，徐苗苗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撕心裂肺的那種，很顯然她現在的身體根本不能，也不該接受香煙的刺激。
陳凡把她拽坐在了自己身邊，就那麼看著她劇烈咳嗽著，少女痛苦得漲紅了臉蛋兒，呼吸都開始不順。
不過陳凡卻是沒管，隻是把她手中的煙拿過來丟在地上踩滅。
一直等到她咳嗽聲漸漸小了，能搗騰過氣來的時候才問道：“難受吧？不想這麼難受就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吧。”
“愛惜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要死！”徐苗苗擦著咳出來的眼淚看著陳凡，嘴角上翹著，滿滿的都是自嘲。
“恩，醫生說你還有多久？”
徐苗苗呆了一下，扭頭看著陳凡，她還是頭一次聽見和她這麼直接說話的人。
愣了一會笑道：“不知道，他們不和我說這個，不過我估計著大概就是幾個月了吧？畢竟我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情況，我的一切都在無聲慢慢的腐爛著。”
“怕麼？”
陳凡聲音很低，吐出煙一絲絲的撩在徐苗苗臉上，讓她又有一種想要咳嗽的衝動。
也不知道是煙氣熏的，還是被觸動了什麼心思，眼淚就那麼流了出來，開始還隻是幾滴幾滴的，隨後就根本控製不住，斷線珠子一樣的掉落在地上，腿上，打濕了一大片。
少女雙手死命抱住自己的肩膀，似乎是在保護自己，似乎是想要挽留住這年輕美好卻又破損不堪的可憐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