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家就有一台,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東西了,還在那邊擺著呢,方方正正瞧著跟個骨灰盒似的。
心裏頭老大不忍的陳凡就走到電視邊看了看。
大媽一瞧他看那電視,立刻就急切的說了起來:“這個還好著呢!還好著呢!打開還能看,不信我給你打開看看!”
她也是真的有點急了,全家如今就這麼一件電器了,而且還賣不出去。
不少人都來看過了,可沒有一個肯收的,這種古董電視你就是拿回去拆了賣零件都沒人要的。
還沉,所以根本沒人收,除非倒找錢,人家全當是幫你帶垃圾出去丟了,才肯拿上呢。
張大媽將電視扭開,黑白的畫麵帶著雪花就蹦進了陳凡的眼睛,陳凡看了兩眼就感覺眼睛發酸,揉了揉幹笑著讓大娘給關了。
“哎,果然你們也是不收的吧?”
張大娘挺喪氣的坐回康沿兒上,眼淚又開始朝下掉,嘴巴中小聲咕噥著什麼聽不清楚的話,隻大概聽見似乎是在埋怨老頭子,說他走的早,自己留下一人遭罪雲雲。
劉瓊一見耐心就不多了,這就要準備進入正題,結果卻是被陳凡一把攔住了。
陳凡走到張大娘身邊也坐在炕上:“大娘,給我說說您兒子的事兒唄,我們在外麵聽人說了一句,也不知道詳細。”
張大娘抬頭看看陳凡:“後生,和你說了也沒用,白糟心呐!”
陳凡笑著搖頭:“那也不見得吧,您就全當是發泄發泄情緒了,您說,我聽著。”
張大娘還真的是很想找個人牢騷牢騷,村裏的人早就聽她說得膩歪了,又幫不上忙,所以最近一直躲著不見她。
如今總算有個能聽自己嘮叨的,她便也就打開了話匣子。
張大娘歲數其實並不算大,剛剛五十出頭而已。
這要是在城裏的人,頂多就算是中年吧,而且正是一個人事業頂峰時期,弄不好正精力旺盛的拚搏事業呢。
可張大娘一看就沒少受苦了,一個女人硬拉扯著獨生兒子長這麼大,家裏地裏有什麼活都是自己幹的,從來不敢讓兒子受委屈吃些苦,供著他念書,恨不得家裏有100就拿出110來給兒子花去。
結果兒子卻是個不爭氣的,書也念不好,高中都沒考上,最後也隻能是初中畢業後就四下跑著瞎躥,又不喜歡種地,又年輕好事兒,終究是在幾個同鄉的攛掇下跑去省城打工去了。
結果就鬧出了這麼個事兒!
陳凡也是聽得連連歎息,張大娘沒啥文化,說話也顛三倒四的沒個邏輯性,真虧陳凡還能踏實聽得進去。
劉瓊就沒那麼好的耐心煩,早早跑去院子中轉悠去去了,結果當然也是讓他失望的,沒瞧見什麼好東西。
“大娘,那您現在是怎麼個章程?”聽大娘說完,陳凡把聲音放柔和了問。
張大娘唉聲歎氣:“章程?我老婆子哪還有什麼章程啊?人家看守所的同誌說了,最好是讓家裏給找個律師,可我請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