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相伴,錯中緣由(1 / 1)

怪人此刻腳下恍若生風,他穿著青布衣裳的矮小身子像跳一種奇怪的舞蹈,圍著高辛和暮雨轉了幾個圈,越轉越快似紙上畫圈,最後隻見青色一閃那老頭已離他們十尺有餘了。

高辛墨色的眸子一亮,望著怪人離去的背影不知在思量什麼。

“辛兒,他的武功真奇怪,像在跳一種奇怪的舞,是了不得的輕功。”暮雨側頭瞧著高辛,怪老頭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可高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叫她好生好奇。

“是呀,實在是難得一見。雨姐姐,時候不早了,我們快趕路吧!”高辛轉過頭來看暮雨,反手把劍插入鞘中,又將身上的包袱緊了緊。

暮雨點點頭,兩人又一頭紮進林海,暮雨的嘴微微撇著,他對自己總是一副敬重模樣,正因了這份敬重,也淡了兩人的親切之感。高辛很少和自己敞開心扉聊一聊,說話也客客氣氣,不像他和風兒,兩人在一起那麼暢快,她在書房讀書時常聽到二人的嬉鬧聲,聽著風兒在他身後不停的叫師兄,風兒,這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誰不喜歡呢。可是天知道她有多麼羨慕,她有多麼渴望能與她麵前的人也有這樣歡樂的無憂無慮的時光。麵前寬闊偉岸的背影是那麼清晰,她加快腳步,追上高辛,和他並排往山上去。

走了這許多天,仍不得上山的路途,高辛不免有些著急,腳步走得又大又急,又惦記著暮雨一個嬌小姐受不如此奔波,便有意將暮雨身上的包袱都背在自己身上,好在二人並沒收拾什麼東西,包袱又小又輕,以高辛的內力,這點東西根本感覺不到。但是,他的體力比暮雨好太多了,隻走了不到一個時辰,暮雨已臉色泛紅,有些微喘了。

她從沒走過這許多路,現下感覺腳掌處火辣辣的痛,越走越疼了。高辛走得快,她不得不利索索不管不顧的往前走才能趕上他,現在她以一種奇怪的走姿跟著他,盡量把勁都放在腳跟上,心下煩躁就沒看見腳下尖尖的石頭。一個不小心,“嘶”地一聲倏地蹲下,高辛聽的動靜微一扭頭,接著眉毛一挑,單膝跪下扶住她“雨姐姐,你怎麼了?”

暮雨此刻疼的汗都流下來了,蒼白著臉艱難地對高辛說,“我沒事,隻是崴了腳,我能起來。”說著,扶著高辛的胳膊就要站起來。可是剛一起身就跌倒在了高辛懷中,對上他的滿眼焦急。因為趕路,暮雨額前散下幾縷碎發,不知是走的出汗還是疼的發汗,那碎發緊緊貼住臉頰,小小臉上那雙向來沉靜的眸子因為疼痛蒙上一層薄薄的煙霧,狼狽而惹人愛憐。

高辛見她這副模樣,心知她扭傷了腳恐怕暫時不能動,就伸手扶住暮雨的肩膀,“雨姐姐,我來背你。”話音剛落便輕輕地將暮雨抱起,示意她趴在自己肩上。

暮雨略一思量,腳踝處一動就是鑽心的疼痛,忽然咬住唇低聲說句“謝謝”,附身趴在高辛背上。高辛聽那一聲“謝謝”,滿懷詫異,不知暮雨為何跟他如此客氣,便回頭看她,見暮雨麵色緋紅,眼睛裏是柔情似水。

溫柔的雨姐姐此刻放下了平素的沉靜,那神清像極了喜歡追著他跑的擁風,想到這裏,他嘴角一彎,腿上發力背起暮雨。

幹糧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現在是盛夏,樹上沒什麼果子,高辛遠遠見得前邊一棵被果子贅的枝葉下趴的梨樹。

“雨姐姐,前麵有果子,我們過去看看。”饒是暮雨身子輕,高辛走了這一段路也有些疲累。

樹下,高辛把暮雨安頓好,輕輕一跳就摘下幾個果子,他翻出身上的手帕仔仔細細將果子擦了一遍遞給暮雨,自己倒不怎麼在意的張口就咬。

“哎,等等!”高辛正待入口中的梨停了下來,“你把梨給我!”高辛一愣,將手中的梨遞給暮雨。暮雨低頭把別在衣服上的帕子拿出來,細細的也將他的梨擦了一遍。高辛見狀低聲笑笑,“暮雨姐,我不怎麼在意。”

暮雨隻顧把梨擦好遞給他,高辛坐在她身旁,兩人一齊咬了一口梨。“哎呀真酸!”兩人眉間一緊,看著對方被梨酸到的表情,轉而又都笑了,男人爽朗的大笑和女人如銀鈴般的笑聲在山間回響。

此刻,在玉門山。李木清的病似乎又嚴重了,雲娘發現李木清似乎最近的心緒非常不穩定,隔著老遠也能聽見他的咳嗽聲,一聲接一聲。李木清在煩憂中似乎預見了自己的命運。他常常陷入過去的回憶中,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說:你是錯的,你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