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莫蓮。”他笑了笑,依然那般魅惑無度,奪人心魄。
“天帝陛下,您究竟想做什麼?還是這樣耍著我讓你很過癮!”我終於無法再克製胸中澎湃的滔滔怒火。
他不怒反笑,唇淺淺一勾:“我就是莫蓮,他體內有著我的一縷魂魄,如今是該收回的時候了。”
“難道你已經……”我心裏一驚,竟然無法說出那樣殘酷的猜測。
“他死了,魂魄回到了我體內。”他的神情如此淡然,像是在說一件極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說什麼!”我驚得連聲音都變了調,“不可能!方才我還在同他說話,我請求幫忙的那個人,是莫蓮!”
“我擁有他的記憶,他的一切,我就是莫蓮,你為什麼還要如此執著地把我們分開?清兒,你在怕什麼?”梓蓮依然是波瀾不驚地笑容,即使是質問也被他說得如同情人間的吳儂軟語。
我愣住了,我在怕什麼?不是早就不在乎他了嗎?他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感到渾身都異常冰冷?為什麼還有滾燙的液體滑下臉頰?為什麼我的腦海中全是他和我相處的一幕幕?
不,不對!
“你不是莫蓮,就算你擁有他的記憶,他的一切,你都不能成為莫蓮!”我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為什麼他竟然把奪去一個人的生命這樣殘忍的事說得如此滿不在乎!
“我同樣願意幫你。”他毫不生氣,依然溫和地笑著。
“幫我找到他,再除掉他嗎?”我嘲諷地抿唇一笑。
“清兒,我隻是想找回我的魂魄,於他,我並無殺意。”他盡量耐心解釋。
“我如何信你?”
“你別無選擇。”
至此,我不得不與梓蓮同行,即使心下反感無比。
我有些後悔,如果我依然以為他是莫蓮,如果我一直不去刻意分清楚他們,是不是就不必讓我和他都感到痛苦?
一路上,我有意與他保持距離,饒是如此,也始終令我渾身不自在。
終於,在暮色漸濃,我們終於在山下找到一間小小客棧時,我忍不住問道:“你就沒有更快的方法嗎?”
其實我想說:堂堂天帝陛下,難道就不能使用仙法嗎?
“清兒,就算那是我的魂魄也隻能由我慢慢感知它的所在,欲速則不達,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還記得吧。”他語氣頗為無奈地說,坐在破損的木凳上,動作優雅地端起了桌上缺了一角的瓷杯。
我轉過身去,不想再挑戰自己的風度和忍耐力。
時間在我們不鹹不淡的相處中流逝得極快,轉眼已經過去了十餘天。
我們就像兩個執劍走江湖的俠士,偶爾路見不平,偶爾對酒當歌,偶爾以天為被,以地為盧。
我們好像回到了初遇莫蓮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們之間,隻有單純的快樂。
我不知道,他還要這樣自欺欺人多久,然而我的耐心,已經被漸漸磨光了。
我們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小村莊,很平常,地處偏僻,女人們帶著麵紗出門,男人們頭上裹著頭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