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想下去。望著玻璃窗外被風吹落的樹葉,任它沉在我心底,漸漸涼透。
沉默間,電話響起來。陌生號碼,我接起問好,那邊是霸氣十足的聲音:“我是熊岩,今天請你吃晚飯。”
我瞪一眼對麵的磊子,他識相的雙手作揖做道歉狀。
我盡量保持禮貌:“對不起,我今天公事繁忙。”
“不可能,磊子說你沒有加班習慣。我們簡單吃點東西,下班後我接你。”
說完直接斷了線,完全不給我推脫機會。
我氣節,悶悶看著磊子:“你究竟把我賣了多少錢?”
磊子委屈:“實在對不起,是我的錯。但也不要說的這樣難聽。”
“怎麼辦?”
他苦笑:“熊岩看上的東西一定會拿到手,看上的人一定會追到天涯海角。他的生命裏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隻有他不感興趣的東西。”
這次換我苦笑:“那該怎麼辦?請你幫我。”
“我無能為力,隻能等他失去興趣。”他話外有話。
“怎樣使他失去興趣?”
“說難也難說易也易,怕要你自己去想了。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去上班,今天謝謝你。”
最後這句謝謝他說得語重心長,似別有用意。看來他的問題已解決,而我的問題仍前赴後繼的壓過來,有待革命。
回到公司與磊子的談話仍在我腦子裏打轉,譚盈也垂頭喪氣毫無精神,一直到下班大家相安無事。
我正要離開時,譚盈忽然拉住我,一臉無辜地開口:“小沉,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給你添麻煩。”
我忐忑:“你指什麼?”
“我是說熊岩。昨晚之前我實在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現在終於明白許劍為什麼不同意介紹你們認識。可是現在,都被我搞砸了……”她懊惱。
我當然不怪她,相反,我對熊岩有些好奇。這個譚盈口中的壞人,磊子口中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究竟具有怎樣的人格?
於是平靜問:“他是怎樣的人?”
“許劍說,他交過十幾個女朋友,是大大的花花公子。”她眼裏已經含淚。
十幾個?數目可觀,但至少不是天文數字,充其量隻算多情加濫情。
看著譚盈擔憂的樣子,我心裏一暖笑道:“你不會為這事悶了一天吧?”
她氣鼓鼓地:“你怎麼笑的出來!”轉而又傷心道:“也不單為這事,昨天許劍和熊岩酒醉,鬧得不可收拾。”
既然許劍把這事推為酒精之過,我順水推舟安慰道:“朋友之間鬧點小意見沒什麼大不了。”
她連連歎氣:“我一直以為熊岩是講義氣又正派的人。”
我真心勸她:“古人說得好‘人不可貌相’。你怎麼能輕信別人?你可知人的言語、表情、甚至笑容,都可以是騙術。”
這話是勸慰也是警告,從我口中說出又添了幾分酸澀和自嘲。
我怕再談下去要遇到許劍,簡單道:“在感情上我也是身經數戰,早已練就不壞之身,你不必替我擔心,更無須自責,該來的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