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劍雙唇緊繃,麵色凝重,眼裏熊熊火焰不知是對我還是對熊岩。他手指熊岩厲聲:“沉沉,為什麼與他在一起?”
看來他誤會了我與熊岩的關係,而熊岩似乎抱著看熱鬧的態度,獰笑不語。我深深吸一口氣。他們的過節與我無關,我與熊岩的過節與他無關。
“與你無關。”我低下頭去,“請你以後不要再喚我沉沉,你無資格。”我聽到自己冷漠虛弱的聲音像一把冰刀,被丟出去卻在半空無力的落下,碎了一地。我看到他緊握的雙拳,青筋不住顫動著,我想此刻的我在他心中必定狠心決絕,必定無情,可他大概不知道,除此之外我無路可選。
我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開口:“你也不準備讓開?”
許劍用一秒鍾的時間緩慢側過身,我捂著翻疼不止的胃與他擦肩而過,拚了命向前跑出去。一個踉蹌,身體似在空中向前仰去正中另一個不速之客懷裏。
是匆匆趕來的蕭朋架住險些跌倒的我。他臉上掛著幾分憔悴幾分關懷,他問:“藍沉,你還好吧?沒摔到吧?”似對待學步跌倒的孩子說拍拍毛嚇不著。
我站定了望著他。他趕來熱鬧來看我出醜嗎?他們如此默契在今日大派對?巧合堪比電影情節。可惜現實中的巧合總不似電影美麗動人,我並不是電影裏的女主角,麵前的三位男士也並不是折服於我的美麗,爭奪我的芳心而來。他們一個視我為玩物,一個為了鍾情而鍾情,另一個擾亂我心卻牽手其他女人。
該死的胃仍然隱隱疼痛,我很累,很想從這個太不完美的人間蒸發。可是這時候偏偏又有人喊我名字。譚盈的聲音那麼婉轉輕盈,像蝴蝶揮動著翅膀飛落在我肩膀。
我轉過身,對著齊齊望向我但表情各異的四人。關切的、疑惑的、痛苦的、樂禍的,四個麵孔在我腦中旋轉。我想我是徹底被打敗了,潰不成軍,隻剩下疲憊的聲音低語:“你們不要跟我來,全部不要跟來。”
現在的我隻想回家,拖著奄奄一息的精神回家,倒進被窩裏,沙發裏,倒進任何一個可以休養生息的地方,就這麼睡下去。再也不去理會他們,不想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麼,不擔心他們怎樣對譚盈解釋,甚至不管明天會不會來,不管這一覺要到什麼時候醒過來。這些事從此於我無幹,這是他們的電影,由他們去演。我要做的上關掉手機,填飽肚子,泡個熱水澡,暗無天日的睡死過去,等睡到自然醒,伸伸懶腰又是新的人生。人要學會珍惜,首先應珍惜自己。
回到家,門口放著一大袋蘋果似無家可歸。我彎腰去看,一個個紅撲撲新鮮可愛,旁邊留有信封,寫著藍沉收,字跡陌生。
會是誰呢?送了蘋果又避不見麵。不管,一切等喂飽自己再說。我把蘋果提進來,挑著最好看的洗幹淨印下一個大大牙印,仰在沙發裏拆開信來。短短一頁紙,清晰雋秀的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