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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日子他也同我一樣失控,生活混亂不堪嗎?

他似在自言自語:“譚盈追查我行蹤,李嫻跳出來審問我,連工作也萬般不順利,一切都跟我作對。現在隻有在你這裏我才能得到暫時的安慰。我該怎麼辦?”

說著他僵硬的手臂鬆開我,身體向碗櫃倒過去,“啪”的一聲後腦重重撞在櫃門上也不覺。

我終於明白他遭遇的精神折磨不比我少,隻比我多。在他麵前我沒什麼好埋怨,因為這斷關係本是我的選擇,我縱容他,甚至是慫恿他。

我抱著他,試圖扶他起來,可他掙脫我,他求我:“藍沉,讓我吸煙。”

我柔聲道:“吸煙有害健康。為了我,為了譚盈,不要吸煙。”

他抬起頭惶恐的看我:“藍沉,你說什麼?為了譚盈?你在嘲笑我?你變了,你不再愛我?”

人在脆弱時是敏感多疑的,我握緊他手安撫道:“不要亂想,我那麼愛你。”然而當我說出這話時,內心平靜得一無波瀾,仿佛我麵對的隻是一個受傷的靈魂,而不是一個愛的男人。

他的惶恐也沒有消失,他神色呆滯,推開我的手,嘴中念著:“你騙我,你騙我,你不再愛我。我一無所有了。”

跌跌撞撞走到沙發,他整個身體以墜落的姿勢沉了下去。我想告訴他,他不是一無所有,他還有譚盈,還有我,還有家人和朋友。但他說:“藍沉,給我一些酒,求你,我要酒。”

我於是不再試圖講任何道理和蒼白的慰藉。隻找出家中所有的紅酒白酒啤酒米酒,堆在他麵前的茶幾上,然後沉默地看著他灌醉自己。他需要的是酒精,是尼古丁,而不是我。

他醉得比平時容易,不一會仰在沙發上陷進睡眠裏去。

我替他褪去鞋襪,收拾東倒西歪的空酒瓶,這個我曾深愛的男人讓我的心碎了一地。

我撫摩他的胡渣,他的頭發,他被煙染黃的手指,眼淚滴在他唇邊,流進他呼吸裏。

我究竟愛他什麼?是他的曾經還是現在?我們牽手走過的大學時光,那一點一滴的浪漫滲透在我身體發膚裏。他陽光般的笑,他如詩的情懷,他飛揚的青春,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角,他的表情紋全部印在我的每一個細胞裏。曾經他像金子般在人群中熠熠閃光,那白襯衫的偏偏少年,讓人無法移開落在他身上的注視。

而現在呢?他背叛妻子,他頹廢荒唐,他吸煙成癮,買醉消愁。他傷害自己,也傷害愛他的人。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蜷在角落裏,連舔傷口力氣都沒有。他那麼可憐,可憐到我對他的憐憫已經多於深愛。

或許我真的變了,他也變了。隻是我們沒有察覺,我們的愛早已經變質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