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隻是騷擾了她一場，其實你是在把她往絕路上逼！”鬆風越說越生氣，語氣已經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怒氣。
何偉聽了，頭低得更下去了。他其實……不是沒有過，甚至他自己也知道，真的做了這件事情，如果那個姑娘家人追究起來，他自己都免不了一死。
但人總是自私的，他弟弟醫治無路，如今銀錢短缺，隻盼著能有人救他一命，即便是知道那個姑娘會死，但哪裏又顧得了那麼多呢？
“算了，”鬆風擺擺手，不太耐煩地說道，“那你知道那位夫人究竟是誰嗎？”
何偉沉默地搖了搖頭。
“不過，”他連忙說道，“如果讓我看到她，我一定會認得的。”
鬆風笑起來，“人家一個內宅夫人，怎麼可能拋頭露麵，隨便給你看？”
“不過沒關係，你不認識她，想必應該認得剛才給你送酒釀丸子那姑娘。”鬆風蹲下來，平視何偉的眼睛，“現在有個機會讓你報仇，你去不去？”
對方已經要殺了他，這條命好不容易才被拉回來，人家肯定也不會遵守諾言，給他弟弟治病了。
被人如此逼迫，任何一個男子想必都會激起三分血性。何偉一低頭，斬釘截鐵地說道，“去！”
……
因著薑微瀾剛剛遭遇了外人的詆毀，又跟柳氏鬧翻了，短時間內倒不好出去露麵，因此這一次，蕭昀跟她見麵，還是在她的房間中。
她靜靜聽完鬆風跟蕭昀的稟報，沉思片刻，“之前去找他的人，應該不是柳氏。”
她站起身來，“柳氏先前對著我的表現都不是那麼回事。”
真要是她做的，柳氏萬萬不會這麼高調。
薑微瀾心中劃過一個人選，對鬆風說道，“我等下畫張圖，麻煩你幫我帶去給何偉認一下，我要確認，那人是不是我心中想的那個。”
鬆風轉過頭來看向蕭昀，見蕭昀默許，他這才跟薑微瀾行禮，“還請姑娘惠賜墨寶。”
薑微瀾坐到桌子旁邊，拿了筆，一筆一劃地開始畫起來。片刻之後，她抬起頭，看向蕭昀，“那個……世子，你會畫畫嗎？”
蕭昀轉過頭來，“……”
她不會畫剛才架勢那麼足是幹什麼？
薑微瀾讀懂了他臉上的意思，將那張紙翻過來蓋住，“我隻是……寫意慣了，但是人像這種，光寫意也不行的。”
蕭昀朝她伸出手。
“幹，幹嘛？”薑微瀾小心地將那幅畫往自己胸前藏了藏。
“拿來。”
“拿什麼……”薑微瀾一邊跟蕭昀說話，一邊不動聲色地想把那幅畫往桌子下麵挪，她的動作雖然小，可是依然被蕭昀收進眼中。
他走到薑微瀾麵前，不等她反應過來，出手如電，一把將宣紙搶了過來。
“誒——”薑微瀾立刻不幹了，她抬頭看向蕭昀，“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怎麼能動手搶她東西呢？
那幅畫在蕭昀麵前展開，雖然早就知道肯定畫得不好，但是驟然打開，蕭昀還是驚訝到了。
他盯著上麵那兩團巨大的墨跡，感覺自己的眼睛遭到了一番辣椒水的洗禮，辣辣的。
但世子殿下一向是個能屈能伸能抗事的大丈夫，他強行打開自己被辣得睜不開的眼睛，問道，“這……這是臉嗎？”
“是發髻，發髻！”薑微瀾怒了，“誰的臉會那麼大？誰的臉會那麼黑？就算你要埋汰我畫技不好，你也不用這麼說吧！”
蕭昀看了一下那兩團墨跡底下的那個圈，實在沒有辦法跟人臉聯係起來。
抱著孜孜不倦的想法，蕭昀又問道，“那……你們府上的人，還有長成這樣的？”
薑微瀾掀了眼皮看著他。
蕭昀頓了頓，掩唇輕咳了一聲，下了個評論，“那她長得還真是鬼斧神工。”
薑微瀾的畫技，更是如此。
“行了。”薑微瀾一把將她的大作從蕭昀手中撕了，三兩下扔到一旁，“你就說你會不會吧。”
笑她算什麼好漢？！
蕭昀放開那張紙，負手而立，“其實根本不用這麼麻煩，到時候隻需要你心中那人出來的時候我讓鬆風帶著何偉去街上看一眼就行了。”
他說完，像是找不到什麼話一樣，輕咳了一聲，漠然說道，“行了，沒事的話，就先走了。”
他說著就要離開，然而薑微瀾卻在他身後叫住了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