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站在旁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即便是她看上去哭得十分傷心,可也沒有影響她說話,“夫人,枉我還以為你是真心實意的待我,一直對你相當感激……”
“沒有想到……你早已經包藏禍心,就等著我鑽進你的圈套。你怎麼不想想,這可是長公主啊,萬一我出了什麼紕漏,你認為整個薑家會討得了好嗎?”
她一個小妾,按理來說,原本就是主母的掌中玩物,別說柳氏是陷害她,就是柳氏尋個由頭把她給殺了,她也不能有什麼話。但偏偏就是一個小妾,現在站在各位貴婦人,甚至城陽長公主麵前,口口聲聲都從薑家的利益出發,這才顯得柳氏這個主母相當的不稱職。
倘若她能為薑家想一點兒,也就不是今日這般局麵了。
柳氏抬起頭看向三姨娘,怒道,“你血口噴人!本夫人乃堂堂國公之女,兵部尚書的正妻,怎麼會使這些鬼魅伎倆來栽贓你一個小妾?”
“更何況你不過是我府中的一個姨娘,你以為你現在攀上了珍寶齋,你就有跟我一較高下的底氣嗎?你別忘了,珍寶齋不過一個小小的商戶,就算他財富再多,也不過是個商人,士農工商,是最下賤的那一檔。”
三姨娘聽柳氏如此說,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夫人,你怎麼會這麼說?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你禮賢下士,即便是府中的一個管事,一個嬤嬤,你都對他們有禮有節,怎麼現在到了我這邊,你就說這樣的話呢?還是說,從一開始你就不像你表現出來的那樣?”
柳氏一怔,她不期然的看到了三姨娘眼中流露出來的幸災樂禍,這才猛的回過神來。三姨娘如此作態原本就是故意的,就是想等自己露出馬腳,然後好對她一網打盡。
柳氏想要補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場中的貴夫人不由自主的竊竊私語起來,那些話像是蟲子一樣,爭先恐後的往她耳朵裏鑽。
“是啊,沒看出來,竟然是這麼一個人……”
“說她最是慈善不過,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什麼慈善?這正妻跟小妾之間哪有真的可以做到毫不在乎的?無非就是裝的比較像罷了。”
……
不,絕對不能任由她們造謠。她苦心經營的形象不能就這樣被三姨娘三言兩語給擊得粉碎!
柳氏抬起頭來,嘶聲對城陽長公主叫道,“長公主殿下明察!此事的確不是臣婦所為。”
薑微瀾站出來,朝城陽長公主行了一個禮,“殿下,臣女也不相信母親會做出這種事情,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她想了想,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道,“殿下既然說,珍寶齋的東西被人換了,那就已經被換成了什麼?”
柳氏抬起頭來,瞪了薑微瀾一眼。她就知道這個小賤人絕對沒有那麼好心,肯幫自己說話。
果不其然,她這就是想要把事情鬧得更大。
柳氏為了激怒陳陽長公主,讓她遷怒與郭夫人和三姨娘,還有珍寶齋,所以把珍寶齋的東西換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瓷瓶。
也不怪陳陽長公主如此生氣,換成任何人發現自己被人擺了一道,還是用這麼低級的方式,都會忍不住大發雷霆的。
柳氏跪在地上,一時之間渾身上下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城陽長公主的手段她雖然沒有見識過,但多多少少也聽過。自己今天可算是讓她在諸位貴夫人麵前都沒了麵子,就算城陽長公主看在薑昂之的份兒上,不會對她做什麼,但從今往後她的日子也難過了。
可眼下她除了為人魚肉,還能有什麼辦法?
城陽長公主冷笑一聲,輕輕的瞥了一眼薑夫人,笑著說道,“說起這個本宮倒是更不解了,薑夫人既然要換東西,為什麼不幹脆換一個上不了台麵的?還千辛萬苦的尋了金陵蘇家的瓶子來呈給本宮。倒是叫本宮一時之間看不透,薑夫人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柳氏聽了她的話,豁然抬起頭,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什麼金陵蘇家?她明明換了一個街邊隨處可見的小瓷瓶,怎麼又成了金陵蘇家的東西?金陵蘇家……為什麼這個名字聽上去她十分耳熟?
不等柳氏想出個所以然來,薑微瀾就站出來,對城陽長公主說道,“金陵蘇家臣女也有所耳聞,聽說早在幾年之前出了什麼事情已經沒落了,可惜了他們一手多層鏤空雕花的手藝,至今世上再無傳人。”
“倘若如果真的是金陵蘇家的東西,那說明是母親她費盡心機想要獻給殿下您的。也許是她考慮到郭夫人已經從珍寶齋訂了禮物,因為是三姨娘的-娘家,又是她主動牽線搭橋,所以不好退貨,但自己這邊又找到了更加珍貴的東西,更合適呈給殿下,所以才想出這麼一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