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十裏葉落木,遍地哀傷野(1 / 2)

“是你,你來這兒幹嘛?又是來抓我的?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心情陪你玩了,你若是真相帶我回去,那你就帶我的屍體吧。”滿目悲傷、滿目絕望的看著眼前這個唯一熟悉的男子,夏堇咬著牙,用著哽咽的聲音,質問。

“小丫頭,別這樣,逝者已矣,你別再傷害自己了。我隻是想陪你,陪在你的身邊。”看著夏堇的樣子,韓闕清隻覺得心裏萬般難受,隻是他沒有辦法,他能做的隻有陪在她的身邊。

那時候,那場大火,一身白衣的她隻怕也想著有人能陪她。

“傷害?為什麼不連我也一起殺了,幹嘛留下我一個人,我才是最該死的!我才是最該死的,我才不該活著,我才該死..”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慢慢的蹲了下去。她很絕望,他很悲傷。

透過指間的縫隙,夏堇看到地上遺落的一枚發簪,伸手,閃著淚珠的眼睛撿起那枚鋒利的簪子,握在手裏,看著就要朝著肚子插去!

她不想活了,再也不想活了。她覺得她活了這麼多年也夠了。

“你在幹什麼!你的父母死了,你也死了,這是他們想看到的嗎?你給我清醒點!不要再這樣作踐自己!不要這樣傷害自己!我..我會心疼。”見著夏堇的動作,韓闕清隻恨自己的沒用,恨自己的不夠仔細。將著油紙傘扔到一邊,打開夏堇的手,將著夏堇抱在自己的懷裏,任由夏堇如何怎樣掙紮,韓闕清依舊緊緊的抱著,不曾放手。

小丫頭,我會心疼,真的心疼。

這個世界即使沒有人再愛你,再疼你,還有我,還有我!

“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不讓我死。”伸手推著抱著自己的韓闕清,卻是怎樣也推不開,眼裏早已是絕望的淚水,那不曾停下的淚水,最後將著自己埋在韓闕清的懷裏,不停的抽搐,不停的自問。

今晚的事是她一輩子的噩夢,是她不能忘懷的傷痛。

她不知道那塊刻著“淵”字的金牌是怎麼回事,不知道是誰那樣的狠心。

隻是,木子淵,我會查清楚的,如果真的是你,我不會留情的!

慢慢的將手抱上韓闕清的肩膀,看著手裏的簪子,簪子呈著銅黃色,上麵刻著一朵牡丹花,花中還鑲著一顆朱紅色的珍珠。

隻覺得這枚簪子眼熟,一時半會卻是想不起來。

抓緊手裏的簪子,在韓闕清的懷裏,肆無忌憚的發泄著自己內心的痛苦,那不可觸碰的傷痛,如今已在她的心裏存在。

隻是在夏堇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襲朱紅色的月落錦,在閃電的下方看著那院子中相抱著的兩人,那薄薄的嘴唇早已被咬出了血跡,她卻是還不肯走,還在那裏繼續的看著,眼裏滿是不甘,滿是怨恨。

大雨連著閃電,下了一整夜,將著夏府裏該留的不該留的痕跡全都衝洗幹淨了,隻剩下那滿院的屍體還在躺著。

“爹,娘,碧兒我馬上就去為你們找一個新家,你們等等。”看著身旁的三具屍體,那早已冰透的屍體,伸手摸著那微幹的衣服,看著還很安詳的躺在地上的夏浩軒與思煙還有那碧兒。

“小丫頭,我們走吧。”此時的韓闕清已換上了一襲月牙白的袍子,身後跟著一群穿著白衣的人,看樣子好像是喪服。

他做事也是很靠譜的,隻是為什麼總覺得這樣奇怪,還有這跟簪子到底是誰的?

伸手摸向在懷裏揣著的簪子,抬頭看著麵前正向自己走來的人。

“小丫頭,還是讓伯父早些入土為安吧。”扶起夏堇,就吩咐著那群穿著喪服的人,將著屍體抬到了門口的棺材裏,棺材是楠木所製,上麵幫著白色的花朵,還有著紙錢灑在地上,這樣的喪禮應該也算是好的了。

一路上,一群人,兩個個棺材,還有著不少的推車,一些屍體就放在那推車裏,慢慢的向著那偏僻安靜的地方走去。

一襲大紅衣袍的的夏堇顯得尤為的突出。

看著自己身旁的夏堇,韓闕清隻是搖頭,他叫了夏堇去換一身,可是叫她不動,還是一直坐在那裏,看著那些屍體,沒有表情。

他很心疼她,隻是他也沒有辦法,她不聽他的。

那額間的花鈿似乎也為著這事覺得悲涼。

“二哥,你去哪?”在一家客棧裏,木子淵往著門外走去,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任甘洛,床邊坐著一襲灰衣甚是憔悴的白澤。

“我去看看阿堇,我不放心。”急急的回了一句就往著夏堇家趕去,似乎是覺得走的不快,運起了功,幾躍便到了夏府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