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了一個小時就走了,沈家一家人難得因為開心的事情坐在一起,這麼多年好像都沒有過,就連過年,這個家都是死氣沉沉的。
“小魚,謝謝你,終於讓媽活過來了,我很久沒看到她那麼開心了。”沈鳴握著我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
“沈家對我有養育之恩,應該的。”我笑得臉都僵硬了。
當初我也認為自己被沈家收養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可是這個家實在讓我待的太痛苦了,我是有飯吃有衣穿,還能讀書,但是我在這失去了我的清白和自由,更何況這麼多年,我活兒沒少幹,一直伺候著這兩位少爺,也算是還了他沈家了。
假懷孕撐不了多久的,如果我的肚子一點沒有變化就會被人識破,所以我得盡快逃跑。
從我告訴沈湛我懷孕開始,他就沒懷疑過這件事,萬一哪天他突然想起來,讓我化驗一個尿,再拍個片子,那我肯定會露餡,到那時候,我的下場沒有最慘,隻有更慘。
我必須跑,越快越好。
打定主意之後,我開始計算自己的財產,還有重要的證件,天涯海角,我總能躲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就算做一個小小的醫生,我也是甘願的。
“小魚,今天你要去產檢吧,我陪你一起去。”沈鳴道。
我笑了笑,“大哥,你在家等我吧,讓傭人陪我去就行了,現在天氣冷,媽讓你盡量在家。”
“可是,現在才十月份啊。”沈鳴望著窗外,語氣夾雜著獨有的悲愴和憂愁。
十月份,北城的天正有冷的跡象,沈鳴就被限製出行了,這也是我決定實施假孕計劃的理由——更有機會逃跑。
傭人陪同,我隻拿了一個包,裏麵有我的身份證,還有銀行卡和一些現金。
醫院檢查的流程我很清楚,我讓女傭去幫我掛號排隊,我偷偷從很遠的門溜走,一走就上了出租車,再去汽車站隨便上了一輛要開的車,我的心怦怦直跳,許多年前的恐慌又回來了。
多年前,那是一個夜晚,我和沈馥牽著手從村裏跑出來,我帶著她翻山越嶺,藏在沼澤邊的草裏不敢探頭,聽到有人叫,也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天黑時,我從回憶中驚醒,發現自己坐在汽車上,車已經開出了北城。
客車在服務站停下來,我也下來了,吃了點東西,找了一輛私家車,和別人談妥載我的事宜,我立馬掏出銀行卡取錢,一取完錢我立刻扔了那張卡,然後跟著別人的私家車去往陌生的地方。
“小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看你就拿一個包,不想去遠方的樣子。”私家車上的女主人找我聊天。
我哦了聲,苦笑道:“我爸病了,電話打得急,我一下班,根本沒空收拾東西就要回去,客車開走的時候我拉肚子了,沒趕上,這不碰到你們這樣的好心人我才能坐上車,不然等到明早,我怕我見不到我爸最後一麵了。”
“別哭別哭。”女主人是個心軟的女人,立馬掏出紙巾給我。
這時駕駛座上的男人突然打開了廣播,我聽到沈魚兩個字時寒從腳底往上冒,這是一條循環播放的尋人廣播,而廣播裏尋的人……
正是我。
我在廣播中成了一名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