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江岑便也隻是搖搖頭，“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也不能多說什麼。”
歎口氣，抬頭看著江晝滿臉的誠懇之色，江岑又嚴肅了起來：“不過，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且與我細細說來。”
通常情況下是不做幹涉，可若是事情真有蹊蹺，那就另當別論。
“娘，這、這也沒別的，沒什麼好說的。”熟料，剛剛還一副坦坦蕩蕩認錯表情的江晝，這個時候卻又結巴起來，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江岑見狀不由微眯了一下眼睛，看著江晝，語氣頗為不善：“是沒什麼好說的，還是有什麼隱情，你不想說？或者，不敢說？”
她的眼神太有壓迫感，江晝本來也不是個會說謊和隱瞞的人，支支吾吾一會兒，到底還是說了：“就是，就是上個月，我去了牛角礁，那天、那天有海市蜃樓來著，我就去……”
“什麼？你去了哪兒？”江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牛角礁名副其實，遠遠看過去就是一個牛角的模樣，位於清平鎮的東南方向的海域，因為礁石分布，底下還有暗礁，暗流洶湧，漩渦密布，平時鮮有漁船會去那裏。
然而牛角礁卻也有個神奇美麗之處，就在於這片海域，甚至可以直接定位到牛角礁上方，那裏總會出現海市蜃樓，一年一度都不足以形容，可以說是一年幾度，而且每次出現持續的時間還不短，早些年還有人專門過來就為了欣賞奇景的，當時還有不少人去了牛角礁，結果非常慘烈，這些人全都有去無回，也就有了傳言說是那海市蜃樓會吸人神魂，是個妖異之地，凡人不能靠近的話，漸漸的牛角礁也就成了一個死地。
而這海市蜃樓，也成了禁忌，反正在這青坪鎮，一旦出現海市蜃樓，大家是立刻跑回家裏躲著。
這是因著早幾年那些事故，大家都說這海市蜃樓看不得，看了就會迷惑人的神魂，吸取人的精氣，傳得有些過於妖異了，大家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隻是總免不了有些獵奇心理的人，吃飽了沒事幹，不怕死的前來尋求刺激，因而每年海市蜃樓出現的時候，都或多或少會有事故發生。
可是江岑沒想到這樣冒失的事件居然會發生在自己這個向來乖巧懂事的兒子身上。
“你瘋了不成？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是想嚇死娘嗎？”江岑忍不住嗬斥了幾句，即便見到眼前的兒子好生生坐在這裏，她還是忍不住擔憂和驚慌。
隻因別人不清楚，可身為天師，她雖然怕暴露行蹤而並沒有去牛角礁查探過，她卻也很清楚，那裏海市蜃樓也好，妖異噬人也罷，說到底，也不是什麼虛妄傳言，而是真的有一隻蜃妖。
蜃妖，以製造幻境，捉弄人類為樂，同時也吞噬人類的美夢和欲望，以此來提升修為，算是妖類走捷徑的一種辦法。
一旦中了蜃妖的術法，毫無法力傍身的普通人，就會在虛無的幻境中沉淪掙紮直到最終死去，根本無法脫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