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漢說著這話,已經搖搖晃晃地朝著男人的眼前走了過去。
他原本也是長得牛高馬大的,這個時候穿著一件黑色的無袖背心.
左手的手臂上紋著一條龍,右手的手臂紋著一隻老虎。
平時隻要有人跟他找茬,他隻要把自己的手臂露一露,就能夠把別人嚇到。
“如果我不答應呢?”
男人在開口說話的時候,語氣之中還帶著幾分調侃的味道。
“要是不給錢,今天你別想走,你的車也別想走,就這麼簡單!”
那個醉漢即便是雙腿都快要站不穩了,還站在那裏囂張無比的大放厥詞。
男人隻是雙手還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可是,今天如果我不給錢,而且還要把車開走呢?”
聽到這話之後,醉漢才開始真正的正視起了麵前這個金發碧眼的男人。
他的五官很立體,眼神也很深邃,甚至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譏諷的冷笑。
醉漢終於意識到這個人從頭到尾就是在耍自己,他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給自己錢。
在酒精的作用之下,他的怒火開始熊熊的燃燒起來,瞬間就變成了燎原之勢。
他一把從自己的兜裏將麵包車的車鑰匙拽了出來,在男人麵前用力地比劃了幾下:
“好哇,不給錢是吧?看老子把你的車劃掉!”
這這話他掏出車鑰匙,直接朝著蘭博基尼的車臉上麵劃了過去。
看他這個動作還有幅度,估計沒有劃出個一兩米的口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眼看著車鑰匙就要劃上蘭博基尼的車漆,金發碧眼的男人眼神一閃,裏麵有凶狠的光被點燃。
隻聽到“哢嚓”一聲脆響……
那醉漢還沒反應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就感覺到他的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
等他回頭的時候,手上的車鑰匙已經無力地掉落在了地上。
而他整隻右手就這樣無力的耷拉著捶在了身邊,想抬都抬不起來。
因為事情實在是發展的太快,以至於他根本就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麵前的這個男人到底對他的右手做了什麼。
可是他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現在整個右手已經廢了,根本就沒有辦法用力。
那持續不斷的劇痛讓他疼得腰都直不起來,整個人隻能痛苦無比的蜷縮在地上,捧著自己的右手,大聲的嘶吼咒罵:
“你到底對我的手做了什麼?”
金發碧眼的男人懶洋洋的靠在蘭博基尼上,舉手投足間卻又顯得十分優雅。
他低,頭以一看到螻蟻般的目光,鄙視著麵前的這個男人:
“喝成這樣,連別人把你的胳膊卸了都不知道,還學別人出來敲詐!”
“什麼?”
醉漢在聽到這番話之後,整個人徹底驚呆了。
這個男人竟然不動聲色的把他的右胳膊都卸了?
可是明明就是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這麼短的時間,胳膊就被卸掉了嗎?
即便是喝的再醉,他也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是踢到一塊鐵板了。
“現在考慮清楚了嗎?到底想要多少錢?”
看上去,這個金發碧眼的男人好像很閑似的盯著麵前的醉漢。
他嘴角勾起弧度,笑意盈盈的看過去。
可是他不知道,他這笑容落在醉漢的眼裏,就好像是從地獄裏麵爬上來的閻羅王一樣。
光是叫人看一眼,就覺得毛骨悚然。
“去你媽的!”
醉漢咆哮著咒罵了一聲,抬腿就朝著麵前的男人踹了過去。
金發碧眼的男人巧妙地躲過了他這一踢。
緊接著,醉漢趁機拔腿就朝著自己的麵包車上跑了過去。
“跑什麼呀?不是要錢嗎?你不說個數目,我又怎麼給你啊?”
男人好整以暇的站在車子的前麵。
看著醉漢跌跌撞撞逃跑的樣子,明明不過隻有十來米的距離,可是他七扭八歪的硬是跑了整整一分鍾,才爬上了自己的麵包車:
“TMD,今天算了,倒黴碰上你這麼個傻逼玩意!”
醉漢的嘴裏罵罵咧咧的,用自己還能動的左臂,艱難地將麵包車發動。
接著一腳油門踩到底,飛快地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男人嘴角一勾,轉身飛快地上了那輛蘭博基尼。
他扭頭看著自己身邊英俊無比的男人:
“老大,要跟上去嗎?”
男人將鴨舌帽壓得很低,隻露出了嘴角那一抹殘酷而嗜血的笑容。
他的聲音很淡卻又很好聽,就像是天籟之音一般:
“你說呢?”
“Ok,交給我。”
金發碧眼的男人飛快的坐到了駕駛座上。
一腳油門,那輛藍色的蘭博基尼如同離弦的箭,飛快地衝了出去。
那醉漢荒不擇路,一心想著要怎麼樣才能盡快回到自己的住處。
“TMD!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本來以為能夠訛上一筆錢的,沒想到……”
醉漢一邊開車,一邊看了一眼自己無力的耷拉在身邊的右手。
這時,隻覺得滿腔的怒火根本就沒有辦法發泄。
那男人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因為他卸自己胳膊的時候動作無比的利索。
而且在他卸胳膊的時候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
反而是卸完之後。整個右臂關節的位置越腫越大,疼痛難忍。
就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巨型的石錘,在他的胳膊上拚命的砸,拚命的砸,一刻不停。
疼的人恨不得直接暈死過去。
那醉漢疼的滿頭大汗,臉色蒼白。
可是這一路上根本就沒有看到診所,也沒有醫院。
所以他隻能先回到自己的住處,明天再去醫院看看。
隻要一想到自己要強忍著這種歇斯底裏的痛苦整整一個晚上,他就恨不得把剛才那個男人抽筋扒皮。
“等老子有錢了,老子一定要回去找他報仇,這個仇我要是不報的話誓不為人!”
男人這一路上都是罵罵咧咧的,差不多半個小時後,他總算是到達了自己的住處。
因為他才從牢裏放出來沒多長時間,也沒有找到一份正經的工作。
身上根本沒有一分錢,隻能在郊區的一個廢棄的待拆遷的房子裏麵窩著。
“砰!”
當他一身酒氣醉醺醺的將廢棄的房門踹開的時候,一眼看去,房間裏麵竟然空無一人。
“兩個小兔崽子躲到哪裏去了?今天外麵有人欺負我也就算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也想欺負我是不是?”
醉漢的嘴裏罵罵咧咧的,整個人搖搖晃晃地朝著屋裏走了過去。
廢棄的房子是一套三室二廳,因為快要拆遷了,所以這裏的住戶早就已經搬走了。
整棟樓裏麵,也就隻剩下這一套房子還有人住。
醉漢跌跌撞撞的檢查過每一間房,甚至連衛生間都翻了一遍。
可他壓根就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該死的!”
一聲暴怒的咒罵之後,他最後一絲絲的酒意也瞬間清醒了過來。
自從上一次他和蘇晴天鬧掰之後,這兩個孩子就變成了他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的一顆搖錢樹。
如果連這兩個孩子都跑了,那他所做的所有的努力,不是全部都已經白費了嗎?
他卷著滿腔的怒火轉身就朝著外麵衝了過去。
他一邊衝還一邊大聲的咒罵:
“TMD!該死的小兔崽子竟然還敢跑!要是被我抓到了,看我不打斷你們的腿!”
當醉漢的聲音越來越遠,主臥的床底下突然傳來了一道十分稚嫩的聲音:
“小澈,那個人走了嗎?”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被那個醉漢綁架過來的慕一笑。
她被綁過來已經差不多一天一夜了。
在這段時間裏麵,慕一笑已經將她的眼睛給哭腫了。
倒是厲子澈這個小家夥滿臉冷靜,甚至從頭到尾連害怕的表情都沒有露出來過。
“噓!”
一直就沉默不語的厲子澈突然聽到慕一笑開口,臉色頓時大變。
他連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笨蛋,我剛才跟你說了什麼全部都忘了嗎?”
慕一笑被嚇了一大跳,她整個人僵在床底下根本動都不敢動。
她想起來了,下午這個綁架他們的怪叔叔剛剛出門不久,厲子澈就一直叮囑她躲在床底下絕對不要出聲。
就算那個叔叔離開了再回來也絕對不要出聲,除非是他先開口說話才可以。
剛才看到那個醉漢回來罵罵咧咧凶殘無比的樣子,實在是嚇壞了。
所以當那個醉漢剛剛轉身出去,她一時興奮就立刻開了口。
直到被厲子澈捂住了嘴巴,她才反應了過來。
這是個小機靈鬼,他就是怕那個醉漢是假裝出去,等他們兩個人從床底下爬出來之後,又折返回來將他們抓個現行。
所以他才會一直不允許慕一笑開口說話。
兩個人在簡短的對話之後,又在床底下躲了十幾分鍾。
確定那個醉漢沒有要回來的跡象,他們兩個人才悄悄的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慕一笑這個時候哭的眼睛都腫了,她緊張無比的拽著厲子澈的衣服,可憐巴巴的開口:
“小澈,我們要怎麼樣才能逃出去啊?”
厲子澈看了慕一笑一眼。
他一直以來就覺得女孩子是特別煩人的,一張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而且動不動就喜歡哭鼻子。
可是現在看到慕一笑那眼淚橫流,膽戰心驚的樣子,他莫名的又有些心軟。
他伸手粗魯無比的替慕一笑將眼角的淚珠擦幹淨,厲子澈粗聲粗氣的說道:
“等下出去之後你就要緊緊的跟著我,絕對不許鬆手,明白了嗎?”
慕一笑用力地點了點頭:
“知道了。”
當厲子澈牽著慕一笑往外走的時候,他們剛剛推開門還沒走出幾步,突然麵前一道高大的身影衝了出來。
兩個小家夥被嚇了一大跳,慕一笑一抬頭就看到那個已經出去的醉漢,竟然直接就在樓梯的拐角處堵著他們。
“兩個小畜牲挺不錯的呀!這麼小的年紀就知道用調虎離山之計了?”
“我告訴你,在我手裏綁過的人,就從來沒有一個能逃出去的!”
“嗚哇!”
慕一笑不過是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看到他那凶神惡煞的樣子,瞬間就嚇得嚎啕大哭起來。
那壯漢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慕一笑的哭聲讓他的心中變得無比煩躁。
剛剛在外麵受到的委屈,伴隨著怒火,在這個瞬間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兩個小畜牲,讓你們乖乖的待在家裏麵你們不聽,竟然還想著要逃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們!”
那個壯漢怒吼一聲,伸出左手就要去抓。
慕一笑整個人都嚇呆了,除了站在原地大聲嚎哭之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樣子的反應。
厲子澈眼看著那個壯漢就要抓到慕一笑,他衝上去一口咬在了他的右手上。
“啊!”
那壯漢慘叫一聲,大手一揮,將厲子澈掀翻在一邊。
厲子澈摔在地上,痛的全身都在抽搐。
他回頭看了慕一笑一眼,發現他這個時候竟然還站在原地嚎啕大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跑啊,還站在那裏幹什麼?”
“可是……你說過不會丟下我,我也不要丟下你一個人……”
慕一笑雖然這個時候已經害怕到了極點,可是她非但沒有轉身就跑,反而是朝著厲子澈那邊跑了過去。
厲子澈看到她朝自己跑過來的樣子,又是氣又是著急。
“你這個笨蛋!”
“喲,真沒想到這麼小的年紀就這麼有情有義了?”
那個醉漢冷笑了一聲,反正在這棟拆遷的樓房裏麵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怕這兩個小屁孩會逃出去。
剛才他的確是被這兩個小家夥給騙了,他第一反應就認為他們一定是逃跑了。
所以在房子裏匆匆的找了一圈之後,沒有發現他們兩個人,他便急急忙忙的往外麵跑。
可才剛剛跑到小區的門口,他突然之間就回過神來。
那兩個孩子不過就是三四歲的年紀,而且這裏還是郊區,又麵臨拆遷,根本就沒有任何過往的車輛。
更何況他們下午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八九點鍾了,現在是淩晨三點,那兩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
所以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重新折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