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夜依舊是漫不經心,他緩緩地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直接將架在自己脖子上那把銳利無比的手術刀緩緩的推開,漫不經心地說道:
“很明顯,我並沒有和你談條件。”
一邊說著這話,那慵懶而幽深的目光緩緩地掃過了躺在地上,幾乎已經被薑明朗摔得五馬分屍的行李箱,淡淡的說道:
“我這是在威脅你,還不夠明顯嗎?”
“噗!”
薑明朗仿佛聽到了自己吐血三升的聲音。
厲司夜這個混球,明明自己已經虛弱得連爬都爬不起來了,到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沒有一點弱者的自知之明。
躺在病床上還敢威脅自己,簡直就是簡直就是人神共憤,令人發指!
“厲司夜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警告你,你別忘了到底是誰救了你這個家夥,我救了你一命,你非但不思回報,竟然還敢對我反咬一口?”
“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不識抬舉的話,小心以後的手術我不給你做,讓你活生生的疼死在這裏。”
此時此刻的薑明朗已經被厲司夜刺激得理智全無,肺都快要炸了。
她那凶狠的眼神就這樣死死地盯著厲司夜,一副好像要吃人的模樣。
可厲司夜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威脅,臉上掛著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他眉眼輕鬆,淡淡的開口說道:
“不瞞你說,這個行李箱是蘇沫沫送給我的,如果它躺在地上的時間超過五分鍾,我的心情就會變得很糟糕,我心情一變糟糕,嘴上就沒個把門的,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你最好掂量清楚。”
說完這話之後,厲司夜麵強行撐起了自己還有些虛軟的身體站了起來,緩緩地挪到了陽台邊上。
陽台邊上放這薑明朗早就已經替他準備好的熱牛奶,她輕輕端起來,溫熱著自己的雙手,喝了一口。
那樣子雲淡風輕,完全就沒有把自己的威脅放在心上,甚至於還有幾分蔑視她的感覺。
“你……你這個……啊啊啊!厲司夜,你這個混蛋,我發誓早晚有一天你總會栽在我手裏的!”
薑明朗緊緊的咬著牙關,她不停的咒罵著。
此時此刻,要不是看在厲司夜身體虛弱的份上,她非得衝到陽台那邊去給他來個過肩摔,然後把他骨頭都拆了。
可當她的目光流轉,重新落回到被扔在地上皮箱上的時候。
她愣了好幾秒鍾,最終還是十分沒有骨氣地蹲了下去。
一邊咒罵,一邊惡狠狠地將衣服撿起來,重重的摔回到皮箱裏麵。
“好女不跟男鬥,我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跟你這種陷入愛情裏的小男人斤斤計較……”
“不就是幾件衣服,一個破皮箱而已嘛,我薑明朗能屈能伸,撿就撿,沒什麼大不了的。”
經過這樣一番鬧騰之後,厲司夜原本沉重而焦灼的心情反倒是變得輕鬆了一些。
但是有一秒沒有找到蘇沫沫,他胸口壓著的大石就依舊沒有挪開。
他手中握著溫暖無比的牛奶,目光頗天荒的有些呆滯。
他就這樣看著遠方,這個小鎮的冬天非常非常的寒冷,天氣預報顯示過不了多長時間應該就會下雪了,也不知道蘇沫沫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
她來找自己了,但是她現在人又在哪兒了?
她有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吃的東西還習慣嗎?
沒有找到自己,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樣心急如焚。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厲司夜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電話,他撥出了一個號碼:
“即墨,幫我查一下小鎮裏麵的各大酒店,有沒有一個叫蘇沫沫的華夏國的女人入住,如果你查到了有關的信息,記得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通知我,絕對不能耽誤。”
“放心吧,我現在已經抓緊時間在排查了,相信在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應該能夠出結果。”
電話那頭即墨的聲音非常的篤定。
不過即便是這樣,卻也依舊沒有能夠減輕厲司夜心中的擔憂。
畢竟蘇沫沫現在已經懷有身孕了,這個時候除了親眼看到蘇沫沫,把她緊緊的擁入懷中之外,實在是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他稍稍沉重的心情能變得輕鬆。
眼看著外麵的天色逐漸暗淡下來,厲司夜站在那,入目之處一片晦暗。
零零散散的燈光逐漸亮了起來,小鎮裏充滿了煙火氣息。
可厲司夜卻越發地寢食難安。
在夜幕即將降臨之際,薑明朗的科研中心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叩叩叩!”
科研室的大門被敲響一陣,快過一陣,敲門聲越來越急促。
這樣正在做研究的薑明朗有些不耐煩。
她坐起來摘下了眼鏡,回頭抱怨道:
“怎麼回事啊?我記得我定的外賣好像沒有這麼早能夠送過來吧?是不是敲錯門了?”
薑明朗在工作的時候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打斷。
因為這樣會非常嚴重的影響她的效率。
所以她決定直接無視這一陣敲門聲,繼續埋頭工作。
可門口的敲門聲依舊持續不斷,甚至還有越來越重的趨勢,完全就沒有要停頓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