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朗吃了兩口麵條之後,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因為在馬德裏這邊呆的時間太長,她很少能夠吃到非常正宗的中餐。
蘇沫沫的這一碗麵條雖然看上去簡單,可是卻勾起了她濃濃的思鄉之情:
“真沒想到,一碗簡單的麵條,你竟然做出來這麼好吃,棒棒的!”
蘇沫沫吐了吐舌頭。
如果真的要論起廚藝的話,厲司夜的技術不知道要比她好多少倍呢!
而她也就是這一碗麵條能夠稍微拿得出手一點了。
蘇沫沫坐在他們的對麵,心滿意足地看著厲司夜和薑明朗兩個人將那碗麵條吃的直接見底,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酒足飯飽之後,薑明朗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唉,我來馬德裏這麼長的時間了,還是第一次吃到味道這麼正宗的麵條,果然是有家的感覺!這邊的那些中餐廳一個都不正宗,味道根本就比不上你這一碗!”
蘇沫沫被薑明朗誇獎的臉色微微發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說明朗姐,你可千萬別笑話我了,我也就這碗麵條稍微能夠見得了人了。”
看著他們兩個人把自己的勞動成果吃光,蘇沫沫隻覺得心滿意足。
她笑眯眯地將桌上的碗筷收拾到了廚房。
厲司夜酒足飯飽,二話不說立刻便起身一起跟了進去。
進門的時候,蘇沫沫正站在洗碗池的邊上準備放水洗碗。
突然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直接從後麵將她整個人給抱住了。
即便是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可她的身體卻依然纖細單薄。
厲司夜隻需要輕輕一攏,便能夠將她完完全全地抱進自己的懷中。
“別鬧了,我正在洗碗呢,到時候把你身上弄濕了。”
雖然嘴裏說著拒絕的話,可是蘇沫沫自己卻很清楚,她最喜歡的就是厲司夜從身後抱著她的感覺,這讓她有一種安全感爆棚的錯覺。
不過這一次厲司夜卻並沒有聽蘇沫沫的話。
他沒有走,而是鬆開了雙臂從後麵抱住了她的胳膊,伴隨著她洗碗的每一個動作。
龍頭裏麵流出了溫熱的水,就這樣淅瀝瀝地淋在了兩個人的手背上。
厲司夜靠在她的耳邊低聲的說道:
“我想一輩子都這樣。”
厲司夜這句話是突然有感而發的,聲音裏麵聽出了一種淡淡的心酸的味道。
不知道為什麼,她隻覺得胸口一瞬間憋悶得非常厲害。
再來馬德裏之前,厲司夜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是高大堅毅,如同鋼鐵一般的偉岸。
可如今,他卻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蘇沫沫幹脆將自己手裏的碗筷放下了。
她輕輕地轉過身去,抬頭看向了厲司夜的眼睛。
四目相對,再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裏麵是從來就不曾有過的溫柔:
“老公,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在國內找到能夠跟你配型的骨髓的!我們一家人一輩子都會幸福的在一起,這一點毋庸置疑。”
蘇沫沫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提到剛才自己看到薑明朗替厲司夜清理傷口的時候,厲司夜強忍著劇痛,全身上下幾乎都已經被冷汗浸濕的樣子,她的心就好像是被人活生生地用雙手用力的撕裂開來,幾乎痛到快要不能呼吸。
蘇沫沫生過孩子,同樣她也是個醫生,她知道手術縫合即便是打了麻藥,在藥效過去之後也能夠叫人痛到懷疑人生。
可厲司夜呢,他從頭到尾就沒有用麻藥。
光是一個手術的縫合就足夠讓一個大男人痛到痛不欲生了,可是他卻還要強行忍耐著剔除病變組織的痛苦。
如果說一個人沒有十分強大的毅力的話,這一切根本就沒有辦法忍受。
厲司夜低頭迎上了蘇沫沫那充滿了希望的目光,他的嘴角微微一揚:
“如果換作以前,其實做不做這個手術,或者這個病毒在我身上是不是會每年複發,我都沒有什麼所謂,可是現在我有了你和孩子,還有肚子裏沒有出生的寶寶,所以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說完這話之後,厲司夜便低下了頭,在蘇沫沫瑩潤的紅唇上麵印上了輕輕一吻。
廚房裏的溫度逐漸開始攀升了起來。
而在廚房的外麵,原本準備走進去的薑明朗腳步也下意識地停在了門口。
她就站在那兒,透過模模糊糊的玻璃門,隱約能夠看到裏麵兩個正緊緊擁抱在一起的身影。
而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也隱隱約約的從玻璃門縫裏麵傳了出來。
薑明朗就這樣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兩個人熱情交疊在一起的身影,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心裏的某個角落竟然變得空落落的。
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到了陽台。
此刻外麵的天氣依舊很冷,冰冷的北風,扶過她的麵頰,把她吹得越發清醒了。
她的手無意識地朝著口袋裏麵摸了過去。
當她將手機掏出來的時候,看著那全黑的手機屏幕輕輕的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猶豫了多長時間,她終究還是沒有人能夠忍住,直接按下了開機鍵。
“叮咚叮咚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