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弦說到了點子上,蘇燃歎了口氣。
池玉弦笑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曾經過的有多緊繃艱辛,以前帶麵道具太久,現在就有多想報複這個世界,說到底,是他自己選擇的路,蘇燃你也不用太過自責。也許有一天他會看開的,不需要戴麵具,也不需要強迫自己做些什麼事,那時候才是真正解脫。”
蘇燃沒接話,抱著肩膀,突然溫暖,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抬頭池玉弦笑著,“你現在在想什麼?”
“他們鬥他們的,左不過都是權勢地位,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你還喜歡陸勁中。”
蘇燃點了一支煙,半晌,“喜不喜歡的現在根本不重要了,他們這些人眼裏除了名利什麼都沒了,一切皆可利用,都說是為了我,可哪一件哪一樁事不是為了身家地位。
我現在也不知道我這份感情到底算什麼,之前在小村子的時候我看嶽然總在我麵前秀恩愛,那時候還厭惡過她,可看看今天,我突然同情她了。”
蘇燃抬頭,看著滿天蒼茫,“現在最慘的應該是她吧,可那些人,你看看有在意過她嗎?”
確實,根本沒人在意嶽然,所有人都在談生意,談什麼塑料兄弟情,什麼競爭對手,攀附權勢,根本沒人在意這份熱鬧和對峙背景下那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渾身顫抖的站在角落裏,看著陌生極了的她心愛的阿蘇,隻覺得世界已經崩塌。
她曾信賴的依賴的,那個總是包容她哄著她的阿蘇沒了,消失了,所有的懷疑終於在這一刻崩開,她一直在自欺欺人,想著她的阿蘇會永遠對她好。
可現在沒了,阿蘇隻存在於小山村,那個陪她在村裏給人看病的少年,從出了村子,她有了更好的事業,更好的工作環境更多的錢,卻再也換不來那種安全感了。
嶽然不死心的走過去,可被那些生意人擋在外麵。
她悲鳴般叫了一聲阿蘇。
可卻發覺阿蘇看著蘇燃消失的方向,這刺激到了她,跑過去推開眾人撒潑一樣的讓他轉頭,“阿蘇。”
陸勁中皺皺眉,不動聲色的躲開。
“你不認識我了嗎,阿蘇。”
“抱歉嶽小姐之前利用了你,但也是權宜之計。”
陸勁中對嶽然有一份愧疚,可當時他如果不這麼做,根本無法瞞過陸鳴,他辜負了眼前的女孩,雖然陸勁中還記得自己變成傻子時候和這個姑娘的點點滴滴,但後來清醒的瞬間就對她無感了,因為他心裏明白他對嶽然的包容對她的好,都是他心裏那個純真的自己對蘇燃的好。
他愛的從始至終都是蘇燃,哪怕那個女人騙他,利用他,害他,可他無法否認自己的內心,也知道自己心裏背負了太多的枷鎖,是生病大腦有意在選擇逃避,那個純真的人格毫無保留不顧臉麵放下自尊,真心實意對心裏的那個“阿燃”好,可此阿然非彼阿燃。
陸勁中清醒的那一刻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就沒有絲毫感情了,而且這個姑娘後來做的那些事,有意的叫他回避蘇燃,讓他深深不喜,可他也能理解,理解她的不安。
其實出於道德,他應該在清醒的第一時刻告訴嶽然,可他沒有還利用了她,他想過以後補償嶽然,可是男人能補償的,談到補償的,永遠都不是女人想要的。
嶽然不圖名不圖利,隻求一顆真心,可陸勁中唯一無法給她的,就是這顆真心。
可陸勁中還是歎了口氣,和四周生意人打了個招呼,就拉著嶽然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