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蒼溟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手中那把“虛無如意劍”中的兩個強大力量之一,悄悄的侵入到了心靈,一旦他的這種渴望殺戮跟血腥的裕望達到一個特定的限度,心靈中一直潛伏著的那股力量,就會徹底藉由他的本命元神蘇醒過來。
如今的瞿蒼溟,其實已經有些入魔而不自知,他修煉的是道家功法,佛門功法和佛魔仙功法,在他元神入地府目睹了幽冥地府閻王大殿上《神魔秘錄》之一的“虯龍鎮魔圖”。
要知道,《神魔秘錄》乃是跟《昊天真經》修煉法門截然相反的魔界寶典,上麵所載的,都是神魔大戰時的魔功秘技,絕非他這個連天劍十八訣入門一式,“禦劍訣”都耍不利索的半吊子習得昊天真經的人所能駕馭。
本來頓悟“虯龍鎮魔圖”後,沾染了些魔氣的瞿蒼溟,尚有修煉自《昊天真經》佛門密宗的正道心法壓著。
可在魔界這種力場情況下,瞿蒼溟體內的魔功秘技逐一蘇醒,變成了道佛魔三體、互相爭鋒的情況。
這種情況如果持續下去,瞿蒼溟必然會形神俱滅,幾次練功時差點走火入魔的情況,就是因此而來,可仍舊沒有引起他的重視。
瞿蒼溟手中這把“虛無如意劍”裏所蘊含的兩股能量,更是超越他理解範圍內的東西。
本來其中的一股力量,就已經能夠輕易的占據他的心靈,誰知偏偏遇上了瞿蒼溟體內正是道魔爭鬥不休的時候,這一次真可謂福禍倚伏。
當他體內鬥的正厲害的元神跟那股魔氣,發覺這股邪異的強大力量突然侵入瞿蒼溟心靈的時候,反而默契的聯手抵禦這股最強的力量,最後這股力量怕驚動了瞿蒼溟,決定退走,隻是在他的心靈深處種下了一顆邪異的種子。
瞿蒼溟當然不知道,此刻正有三股彼此各異的力量,就在自己心靈深處做著無上層麵的爭鋒,還以為“虛無如意劍”中的“他”留給自己三招劍法是好意,卻不知道接受了“虛無如意劍”後的他,將要麵臨的是什麼。
不過如今的瞿蒼溟關心的,卻不是修煉中隱隱感覺到的那股疑惑,而是地琰虛那七千重甲騎兵,究竟能活下來多少。
六日後,巴托平原,魔界七重天紫日當空,大風呼嘯。
淒厲的慘叫聲透過呼嘯著的狂風隱隱傳來,巴托平原火光漫天。
熊熊大火把天空都映成了紅色,滾滾的濃煙鋪天蓋地的彌漫了整個戰場,四周火勢一起,朝八方急速蔓延開去的烈焰,把前隊已經踏進包圍圈的地琰虛所率領的七千精銳騎兵,給卷進去了近兩成。
無數犛馬獸被滔滔烈焰驚得不住怒吼踢踏,被受驚了的犛馬獸從背上狂甩拋飛的黑甲戰士,眨眼就被烈火吞噬,渾身著火,慘嚎著在地上不住打滾,更有的甚至被驚了的犛馬獸亂蹬的鐵蹄踏中頭部,一個個腦漿迸裂,被自己的戰馬拉著屍體四處亂拖,紅白血肉噴的到處都是,死得慘不忍睹。
火勢越燒越旺,逐漸連成了一大片。
無數本該是對陣廝殺的精銳騎兵,就這麼的被四處竄起的火苗淹沒,大火把中心的空氣給抽空了,濃煙嗆得這些騎兵不住的咳嗽,翻滾著被粘在盔甲上的烈焰燒成火人,撕抓慘叫著不住倒下。
本是臨戰用於保命的厚黑重甲,這時候反而成了裹在身上的烙鐵,一個個重騎兵就那麼的被火熱的盔甲烤的從甲內冒出白煙,厲吼著想脫去重甲,卻發現同時被脫下的,還有一層烤熟了的皮肉。
沒被大火波及的重騎兵,也都是漫無目的漫天亂放弩箭,焦糊的烤肉味,讓馬上的戰士不住嘔吐,到處都是被火燒焦的死人,活像一個修羅地獄。
路玉延一直解不開的謎題,在這把燎原之火照亮了整個天空的時候,被地琰虛首先得知了,一路上本是盡量隱蹤匿跡的“毒心婦”初蛛珠,在臨近霧雲城勢力範圍邊緣的時候,突然高調行軍,四處惹事,正是為了引起霧雲城的注意。
而她似乎早知道要殺來的是這個好大喜功的地琰虛,刻意營造出了一種前後差別極大的行軍方式。
多疑的地琰虛果然感到被初蛛珠羞辱了,大怒下,率領麾下七千重甲騎兵,放棄了寬正麵、近距離衝擊的特長,反而像輕騎兵那樣揮軍疾進,全速接敵。
初蛛珠既然早就知道霧雲城隻有這一團黑雲重騎追了出來,所以幾乎是略帶悠閑的分兵三路,領著地琰虛在廣闊的巴托平原上轉圈,忽東忽西,忽隱忽現,偶爾放些冷箭,而大多數時候,根本就是在地琰虛的眼界內領著他跑。
地琰虛率領的這七千重騎兵,如果在正麵衝擊的情況下,就算初蛛珠這樣的輕騎兵有個三、五萬都不夠看,但偏偏初蛛珠就是讓他看到抓不著,隻能幹著急,空有力而無處使。
盡管麾下很多人都看穿了初蛛珠如此明顯的意圖,而勸地琰虛回師霧雲城周邊,以逸待勞下,隻要對方敢來定可穩操勝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