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龍脈?(1 / 2)

黑袍老祖暗歎一聲,知道傷敵無望,再不走,連自己的命都要搭上。

他扭身用左肩硬挨了申光子碎金裂玉的一掌,肩胛骨即刻碎裂,再也忍不住胸中不住往上湧動的憋悶,“哇”的一聲狂噴出一蓬血雨,淒厲的長嘯頓起,硬生生撞斷身後的小樹,越去越遠。

雙頭火蟒剛撞上申光子就從腰部爆裂,無數的火苗流星墜地般砸下,土石碎裂,樹木搖晃,地上的枯枝落葉變成了漫天飛舞的碎粉,來回飄浮,可見真化寺和一擊是如何的強絕。

申光子半晌才吐出一口熱氣,伸手拍滅身上的火頭,仰天一陣大笑道:“壯哉,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

言罷,雙眼現出一抹精芒,朝坐在土坡之上的儲衛大喝道:“小子,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原魏國東北黃州與玉台府之間,聳起兩座雄山,山脈連綿廣寬,地勢雄重,其山勢起伏處拔起一座孤峻險峰,峰頂飄飄霧雲繚繞,紫氣升騰,縹緲如幻。

但見峰上綿延古木參天蔽日,山風勁吹,樹杈枝條如鬆濤其奏,其間蟲鳴鳥唱,其上白雲飄蕩,甚有氣象。

在山巒蜂腰跨處,一座鐵索石橋蕩漾其上,橫跨兩山,完全無視山口間狂風怒嘯,毅然獨立,悠久的歲月使鐵索浮現出一層青鏽,仿佛提醒著世人滄桑的更迭。

驀的,石橋上白光閃動,一道虛影腳尖兒輕點石板,如流星趕矢般電閃而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如一朵白雲般升上了峭壁,朝北山山巔竄去。

北山峰頂,一株蒼天的老鬆柏被歲月壓垮了身體,艱難的弓著背,隨意舒展著那早已雕零無葉的枝幹。

鬆柏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一襲發白的黃衣袈裟簡單的披在身上,手捏蓮花,朱唇含笑,十指向天,閉目盤坐在一塊突出的石崖。

山風吹過,老僧衣角微揚,伴隨著清風的頻率微微浮動,給人一種無憂無喜、空無所空的玄感,就好似老僧本來就是環境中的一員,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外人”。

“你來了!”

老僧剛發出聲音,對麵本是空蕩的山石之上,突然現出了一個頎長的青年身影。

這一聲問詢,絲毫不差的傳入了來人的雙耳,不由使來人全身微不可察的輕輕顫動了一下。

此人白衣如雪,麵如冠玉,肌膚呈現出一種古銅色的光芒,一頭烏黑長發隨意的披散腦後,隨風起舞,正看著老僧的雙眸一時神光閃動,忽而又帶有一絲說不上來的落寞,輕輕的應道:“是的,大師,我來了!”

老僧覺察到了來人心靈的波動,緩緩睜開了雙眼,微笑道:“燕宗主,潮起潮落,寒去春來,還看不破嗎?”

說罷,老僧柔和的眼光,直灑在對麵之人的心靈深處。

被叫做燕宗主的人,知道方才自己身體微微一震的情景被老僧盡收眼底,剛想抬頭解釋什麼,卻突然和老僧四目相投,一剎那間,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心中的鬱結豁然而解。

老僧讚許的朝年輕人點了點頭,捏蓮花法印的右手輕點地麵,而後緩指上天,又回歸自己的心口,畫了一個小圈兒,淡淡道:“緣起姓空,諸行無常、諸法無我,諸受是苦、涅盤寂靜,貧僧虛度人間一千七百八十三載,如今大限將至,塵世間的一切再也與我無關,唯一放心不下的隻有一事,燕宗主可知為何?”

從青年雙足踏入山峰岩石上的時候,他就感覺老僧身上有一種未曾見過的氣息,那是大地沉淪,萬物雕零時的氣息。

如果把一株小草從土壤中鑽出時的氣息形容為生的話,那麼老僧這時身上所蘊含的氣息則截然相反,是那種花草走向枯萎的氣息,一種死亡的感覺。

正是由於從開始就猛然看到了這點,才使他曆經殘酷修煉,已經變得堅毅絕倫的心靈出現了一絲縫隙。

如果不是老僧及時用無上玄功通過目光傳入他的心靈,彌補他對生死輪回的潛意識迷茫,就這一單單的心靈破綻,就有可能讓他在今後突然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青年聽到老僧的問話,放下心頭生死的包袱,負手含笑卓立。

他知道老僧非是問詢如此簡單,別人不清楚麵前這位看似普通的僧人,他卻知道眼前這位萬佛宗悲苦大師的造詣。

悲苦大師俗名金靈應,乃一千五百年前炎華大陸天龍國皇族後裔,因幼時天賦異秉,觸類旁通而冠絕諸皇子,二歲識字,五歲賦詩,被當時內廷帝師法常隱喻為不世出的天縱奇才。

弱冠之年的金靈應,不知何時接觸到了佛門學說,從此深陷其中,逐漸厭倦了宮廷中糜爛與無時無刻不在陰狠狡詐的奪權爭位生活。

他甩開皇位的束縛遠走萬佛宗,修得無上佛法最終在萬佛宗列為三大長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