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你我相遇在擁擠的人潮,察身而過後隻是淡然的一笑。今生,你問我們的愛究竟有多深,我卻隻是含笑不語。來世,如果有緣相聚,但願我能給你個明確的答複——生死相許。
如夢眼底有一瞬既逝的悲哀,那悲哀仿佛是無法溶解的寒冰深藏心底。在刺痛別人的同時,也傷到自己。
“彼此,你我都一樣虛偽。”如夢淡淡的語氣仿佛清晨區散不開的霧氣,淡靜中透著絲絲的涼意。
冰冷的劍鋒直低在如夢的咽喉處,深冷寒意透過冰冷的劍尖瞬間侵襲如夢全身。
沒有絲毫屈服,如夢澄淨的眸子與淩陰冷如霜的眼眸靜靜的對峙。
輕輕的一聲歎息,如夢澄淨的眼眸中逐漸聚集起晶瑩的水光。
淩的手一抖,暗色中泛著點點銀光的淩風劍刺破了如夢白皙的頸。汩汩鮮紅的血絲沿著脖頸順勢劃落,點滴綻放在漆黑邪魅的暗夜中,像綻放在黑暗中的紅梅。
“如果再次讓我選擇,我想我依然會救你。”如夢的聲音此刻聽上去是如此孤寂而無助,靜靜的流淌在充滿悲傷的罪惡夜幕中。刻意忽視掉刺進自己皮膚的劍,如夢的目光依然澄淨的與淩略微慌張的眸對峙。
唇角僵硬的勾起***如夏花的笑,淩似乎在故做鎮定。他在努力的觀察著如夢臉部變化的每一絲神情,試圖從中突破些什麼。
然,他的手竟越發的抖。
“為什麼?”淩的目光緩緩的流淌在如夢隱藏在暗色中憔悴的臉,啞聲沉問道。
靜靜的沉思了一會,如夢自嘲的勾了下唇角道:“沒有為什麼,許多事情都是沒有原因的,就像看到你的無助會生惻隱之心,因為——我也曾無助過。”
沉吟了片刻,如夢低聲歎了口氣。“隻是無法容忍別人死在我麵前,因為那是可貴的人命。我隻希望你能給別人機會,也給你自己留有餘地。”移開對峙了許久的視線,如夢低垂下眼瞼。
“哈哈哈哈——!”一陣瘋狂的大笑,淩的眼角有若有似無的晶瑩。
“人命?可貴?哈哈哈哈——!”一滴幽亮的晶瑩瞬逝在漆黑的暗色中,瞬息不見。
如夢抬眼詫異的凝視著仰頭而笑的淩,她看見了他深鎖入鬢的眉,她看見了他眼角瞬逝的……那是淚。
吃痛的一聲悶哼,如夢感覺到冰冷的劍鋒刺破了自己的喉,有粘稠的液體順著鎖骨滑下,血腥的氣味瞬間充斥了漆黑的暗室。
“哼——!你現在向我求饒,我會考慮放過你。”淩的聲音冷若寒冰,無情中透著不屑和嘲諷。
“其實我原本不屬於這裏,你——隨意。”如夢吃力的低聲喃喃道,鮮紅的血水延順著劍鋒滴落。
眉頭深蹙,淩的唇緊抿成一條冷酷的弧度。居高臨下的低頭看著如夢,淩的內心似乎正經曆著矛盾痛苦的掙紮。
她無謂而淡靜的麵容映進他緊縮的瞳孔中,她唇角釋然的淺笑刺痛了他原本冷漠的心。他手握著泛著冰冷銀光的長劍,她瑟縮著身體坐在潮濕的石板上。她的身體在顫抖,而他的心在抽痛。
“如果當初那些武林正派給我父母留有餘地,也不會造就今天殺人如麻的我。”冰冷的話語裏有絲絲的顫抖,利落的收回手中曾殺人無數的淩風劍,他留給她的是一個筆挺冷漠的背影。
然,她卻注意到他的背影——在微微的發抖。
“真的好想再見到哥哥,他一定很想念自己吧。就像自己想念他一樣——想念自己!”手指輕捂上頸前的血跡,如夢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消散。
心裏酸酸的,泛著些許的苦澀。點點晶瑩的淚水蓄在眼眶中,終是脆弱的沿著側臉劃落。
也許,他有他曾經無法釋懷的悲傷過去,他是一個外表冰冷無情,而本質脆弱的人。
心裏有惋惜和憐憫,可是,又能怎樣呢!
明月灑照下大地一片銀輝,流雲伴著簫音輕輕訴說惆悵。
眼底有深凝的孤寂惆悵,隨風獨坐於屋頂舉頭望月。心底愁腸百結,卻也無可奈何。心裏想的全是記憶中如夢的音容笑貌,虛眯起眼,原來那清月裏竟蕩漾著如夢淡淡的淺笑。簫音斷,眉微鎖,隨風握著玉簫的手指骨微微泛青。
漆黑的暗夜裏,影影綽綽的一道青色光芒閃過,隨即消失在一片茫茫的暗色中,仿佛才剛的青色光影隻是幻覺。
如夢側躺在陰暗的密室內,刺目鮮紅的血液幹涸在頸前。感覺到微微的冷意,如夢的身體蜷縮成蝦米一樣的姿勢。
蒼白的嘴唇有些幹裂,“咳咳”的幾聲幹喘,如夢低聲喃喃著什麼,用手臂抱緊自己的胸口,如夢的眉頭痛苦的緊緊糾結在一起。側耳聽到附近有水滴拍擊石板的聲音,如夢的睫毛顫了顫後微睜開,順著模糊的視線尋找著聲源的方向。強忍著來自頸項的痛意,如夢努力向牆角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