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終於看上去不那麼嚇人了。
楚羽然呆呆地坐在家裏的壁爐前麵,身上蓋著三層毛毯,壁爐裏麵的火苗跳躍著,可是她依然覺得冷。
在外麵風風雨雨地戰鬥了整整三天,她已經完全被驟變的天氣給打敗,其實去海邊找線索的時候她就已經不舒服了,可是當時很是著急,加上阿木和那位海釣大哥還跟著她,她也不好意思倒下。
當時如果老老實實地喝一杯板藍根,或者直接嗑感冒藥,說不定現在還能好受一點,最起碼不可能像當前這副德行,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不舒服,照顧她的人也跟著不舒服。
又是一個毫無預兆的噴嚏,楚羽然覺得自己的大腦都快要跟著噴嚏一起四散在空氣中了,她猛抽了好幾張紙巾,狂擤鼻涕,一扭頭的瞬間,就看到海釣大哥的閨女正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薑湯,有些瑟縮地站在離她一米開外的地方。
這個小丫頭就叫趙雅,第一天來到這個陌生的新房子時,全程不敢抬頭看楚羽然,這丫頭背著一個破破爛爛的書包,一直不敢開口說話,跟在她父親的身後,似乎很是怕生。
要知道阿木和薇薇廢了多大勁兒才讓她不再害怕,後來楚羽然才意識到,人家根本不是不想說話,而是覺得自己寒酸的樣子配不上這種豪宅。
如今這個小姑娘還是有些怯生生的,不過她手裏的那一鍋實實在在的薑湯,倒是證明了她挺喜歡楚羽然。
楚羽然心裏麵莫名一暖,趕緊找來隔熱墊子放到壁爐上方,和藹地一笑:“放這裏吧,謝謝小妹妹。”
趙雅小心翼翼地將薑湯放在了上麵,看著楚羽然立刻就拿著碗盛出來喝,心中一絲欣喜劃過。
等到一碗薑湯喝完,楚羽然終於覺得鼻腔和腦門不那麼淤堵後,轉眼看到趙雅並沒有離開,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站在她旁邊,身上洗的發白的校服襯著她更顯少女。
“怎麼了?有什麼想說的盡管說。”
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楚羽然直接點出她的心思,對待這種怕生而又內向的孩子,等著她主動開口是不可能的。
趙雅艱難地抬眼看了看她,囁喏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姐姐,我能不能……幫到你什麼呢?”
楚羽然一怔,隨即笑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她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身邊,趙雅遲疑了一瞬,還是乖乖地挨著她的肩膀,陪她一起坐在了壁爐前麵的地毯上。
地毯是羊毛的,非常厚實,似乎也緩解了趙雅繃緊的一根筋。
“爸爸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我知道,他肯定遇到難纏的人或者事情了。”
趙雅一邊盯著火苗,一邊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楚羽然沒有接話,而是靜靜地等待著身邊的小姑娘一次性把心事吐露出來。
果然不出一會兒,趙雅像是鼓起勇氣了一樣,轉頭直視著楚羽然,聲音也大了一些:“之前那個叫阮淺的女人來找上我們的時候,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沒有告訴爸爸,但是我覺得,我可以跟你說。”